
盡管我知道它無法透過防窺膜看到我,卻還是心慌不已,連聲催促姐姐一家上車。
姐姐三人被我催得沒辦法,甩著臉子上了車。
小外甥李宇率先發難:「真是煩死你了,我還沒玩夠呢!」
姐夫李峰推了推眼鏡框:「小宇,怎麼跟小姨說話?爸爸沒教過你,不管別人怎樣都要做個有禮貌的孩子嗎?」
這話聽著像勸孩子,眼神裏的不滿卻明晃晃對著我。
姐姐立刻嗔了姐夫一眼:「李峰,我知道你心好、有素質,但我這妹妹,根本不知道‘素質’二字怎麼寫!」
她說完轉頭盯著我,「林婷婷,你說對吧?」
姐姐對我的偏見早有根源,此刻又翻起舊賬:「要不是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告狀,我當初逃課的事怎麼會被爸媽發現?」
她全忘了,那天她逃課去「打群架」,還被人用板磚砸了腦袋。
我勸不住她,隻好悄悄跟著,最後是我把孤零零暈倒在地上的她攙去了醫院。
可我沒錢付醫藥費,隻能打電話給爸媽——這才讓家裏知道了她逃課的事。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怎麼解釋,畢竟確實是我說出了她逃課的事。
無奈之下,我隻能轉移話題,把發現蛇的詭異之處和自己的心慌講了出來。
姐姐卻拍著大腿笑起來:「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和你姐夫怎麼沒覺得這蛇不對勁?我看你就是做了太多虧心事!」
姐夫和外甥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心虛的「小賊」。
隻有向導阿鬆站出來說公道話:「林小姐觀察得很仔細,這條蛇確實和昨天那條很像。」
姐夫卻沉下臉:「就算是同一條,也說明不了什麼,這蛇看著多溫順。」
我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反駁:「再溫順也是毒蛇,我們沒帶血清,萬一被咬......」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姐姐扔來的眼鏡盒砸在我身上,我頓時住了口。
「你會不會說話?就不能盼著家裏有點好事嗎?」姐姐尖銳的數落響徹耳邊。
我理了理被砸亂的頭發,仍勸道:「姐,咱們別繼續走了,回去吧。」
姐夫卻不同意:「小婷,我這次來不隻是玩,還為了采風寫生。這還沒到布透溫泉,我實在不甘心。」
姐姐見狀,當即雙手叉腰:「林婷婷,你管得可真寬!我們偏不回去!」
外甥被姐姐的情緒感染,也學樣扔來裝滿水的礦泉水瓶,砸在我手背上。
「偏不回去!臭寡婦!」
手背傳來一陣刺痛,我忍不住倒吸涼氣,大吼一聲:「李宇!你怎麼能動手呢?」
姐姐立馬護住他:「林婷婷,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嚇到我寶貝兒子怎麼辦?被個礦泉水瓶砸一下能怎樣?真是假矯情!」
姐夫也一改先前的客氣,麵色不善地盯著我:「林婷婷,當著孩子父母的麵教育孩子,你這是在表達對我和你姐的不滿嗎?」
這次秋遊本就是我為了緩和與姐姐一家的關係才組織的,見姐夫這麼說,我隻能退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那條蛇確實透著詭異,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要回去你自己回!我和你姐夫不回!」姐姐的語氣帶著尖刻,「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成大網紅,千方百計搞破壞!」
「行,我自己回。」我退了一步,「先把我送回去,你們再重新出發,這樣行嗎?」
姐姐卻冷笑:「你想得真美!我們沒閑工夫送你。假期就這麼幾天,為你耽誤兩天,我們還怎麼看全景色?你那麼有本事,自己走回去好了。」
我徹底沒了辦法,隻能勉強同意繼續往前走。
但我心裏已然打定主意:接下來,絕不輕易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