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丈夫江川是個畫家,窮困潦倒,但我堅信他有才華,一直默默支持他。
終於,他的畫作獲得了國際大獎,拍出千萬天價。
可當我在頒獎典禮上看到那幅畫時,卻發現畫上那個在廢墟中微笑的女孩,是我那失蹤了三年的妹妹。
我瞬間愣住。
明明江川說他從沒見過我妹妹,畫的隻是一個想象中的人物。
想到這,我立馬找到江川質問,沒想到他卻說:
“對,我見過她。三年前她被高利貸追債,我把她藏在了畫室的地下室裏。”
“為了尋找靈感,我每天隻給她一點水和麵包,觀察她在絕望中的樣子。”
“我是她姐夫,也算給了她藝術上的永恒,不是嗎?”
江川的聲音很平靜。
“你說什麼?”我的聲音在發抖,抖得不成樣子。
“我說,我給了林玥藝術上的永恒。”他戴上眼鏡,溫文爾雅地看著我,“你不為她高興嗎?全世界都會記住她最美的樣子。”
我氣血上湧。
“江川,那是我妹妹!她失蹤了三年!我們全家找了她三年!”
“我知道。”他點點頭,甚至還笑了笑,“所以我才說,我是她姐夫,不是外人。這三年,她住在我畫室的地下室裏,很安全。”
我想到畫中妹妹那瘦到脫相的臉頰,她身上破爛不堪的連衣裙。
“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裏。
江川皺了皺眉,輕輕撥開我的手。
“林薇,別這樣,外麵都是記者。”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價值不菲的手工西裝袖口,“我隻是為了藝術。一個偉大的藝術家,需要一個完美的繆斯。林玥就是。”
“每天一點水,一片麵包,足以維持生命。人在極限狀態下,眼神裏的光才是最純粹的。你看,我成功了,不是嗎?”
他指了指不遠處被無數閃光燈包圍的畫作,臉上是藝術家獨有的狂熱與自負。
“我們現在有錢了,林薇。一千三百萬。我們可以換大房子,你可以買你喜歡的任何東西。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八年的男人,此刻隻覺得陌生得可怕。
他不是人,他是個魔鬼。
“我妹妹呢?她現在在哪兒?”我用盡全身力氣,才問出這句話。
江川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畫完成了,我的靈感也枯竭了。她當然是自由了。”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可我卻聽出了一股寒意。
什麼叫自由了?
我轉身就往外跑,我要去我們的舊畫室,那個我們曾經窮得隻能啃饅頭,卻充滿了夢想的地方。
我要去那個地下室。
江川一把拉住我,力氣大得驚人。
“林薇,你要去哪?頒獎晚宴馬上開始了,作為獲獎者的妻子,你不能缺席。”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警告的意味。
“別鬧了,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們最重要的日子。”
我甩開他的手,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江川,如果我妹妹有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臉上的溫雅徹底消失。
“林薇,我勸你最好搞清楚狀況。現在,我才是那個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人。別為了一個已經消失的人,毀了我們的大好前程。”
說完,他不再理我,轉身走向蜂擁而至的媒體。
我像個局外人,看著他被鮮花和掌聲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