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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丈夫是醫學界出了名的神醫妙手。

而他的學生沈夢則是他一手帶起來的醫學新星。

兩人沉迷研究疑難雜症,丈夫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比我還要多的多。

直到我作為親屬,去參加他帶領的學術小組聚餐時。

我誤食過辣的川菜導致呼吸性堿中毒。

當我發現呼吸越來越困難時,顫抖著手向他求救。

可笑我就坐在他旁邊,他卻隻顧著和沈夢討論醫院新來的罕見病例。

在瀕死的關頭我看見他還在執拗的和沈夢爭論誘發病情的原因。

在我意識模糊不清時,他的另一名學生注意到我的不對勁,趕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醒來後,在他愧疚的眼神中,我輕輕摘下手中的婚戒。

離婚吧,我說。

1

我睜開眼,四周都是灌滿消毒水氣味的病房。

裴之言眼裏的疲憊散去,手輕輕撫過我的額頭,

“你病剛好,我做了你愛喝的雞湯給你補補。”

我表情淡淡。

見我不回應,他皺眉:

“陳安安,你怎麼不說話?”

我抬眼看他:“說什麼?”

“你是想聽我說,我丈夫在我麵前跟另一個女人聊的熱火朝天,對我視而不見,”

“還是想聽我說,我差點在我丈夫旁邊因病窒息而他無動於忠?”

裴之言愣了一下,隨即低笑道:

“生氣了?”

“還是吃醋?”

他攬住我的肩膀,輕聲哄:

“你也知道,我跟沈夢一進入研究醫學的狀態,就很難分神。”

“這件事我跟沈夢都很內疚,但是我們不是有意為之的。”

說完他眼含期翼的看著我,希望我能像以往一樣原諒他。

我定定地看著他,不說話,

每一次都要以我讓步而維持的婚姻,實在太累了。

房間氣氛凝固,裴之言蹙眉,有些不耐,

“安安,別鬧了。”

他的聲音暗含警告。

他永遠這樣,哪怕我是被傷害的一方也要無條件原諒他,體諒他。

哪怕我想為自己發聲,他也隻會覺得我在無理取鬧。

跟他講再多也隻會是白費口舌。

我取下婚戒,輕聲說:

“我們離婚吧。”

2

裴之言震驚的看著我,反應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就因為我的一個小失誤,你就要跟我離婚?”

“沈夢跟你不一樣,她是很純粹的人,眼裏隻有醫學。不像你這麼多彎彎繞繞。”

“你究竟在鬧什麼?”

他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在為沈夢的事拈酸吃醋,完全看不到他對我造成的傷害。

他口中的小失誤,是差點讓我失去生命的程度。

忽然,裴之言手機鈴響了。

他給我掖了掖被子,走到病房外去接。

距離的不遠,依稀聽到他語氣變得興奮:

“你說你找到了神經醫學領域的前沿研究方向突破點?”

對麵溫柔的笑著,又拋下一個誘餌:

“你現在來跟我一起來做科研的話,出成果了就是我們倆的哦。”

“現在?”

裴之言看著病床上的我,猶豫了一下。

最終他轉頭愧疚的看著我:

“安安,你先冷靜冷靜。我就當你什麼都沒說,我有事先出去一趟,等我回來給你帶城南那家香酥鴨好嗎?”

腳步聲逐漸遠去。

這通電話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過去幾年,沈夢總是以各種理由打電話叫走裴之言。

她用的那些借口我都聽膩了。

拿著醫學進步這個幌子跟已婚男人無數次幽會,實際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幾乎是沒有。

隻有裴之言看不出,偏偏他還樂此不疲。

3

我在病房裏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我看見沈夢的社交平台更新了。

她跟風發布了《勇敢小羊》係列視頻。

“今天跟暗戀對象表白了!

現在愛的人就躺在我身邊,哄著我睡覺!

我誒!一個人做到的誒!

我厲害死啦!

我是最聰明勇敢的小羊!”

配圖是白床單上十指相扣的手。

裴之言的手很好辨認,何況他們做那事的時候連婚戒都沒有摘。

想到那隻手也曾牽著我走過風風雨雨。

心一酸,我用力的眨了眨眼,不讓眼淚掉下來。

沒有什麼可難過的,錯付真心不可怕,但一定要懂得及時止損。

經濟學裏有一句話,沉默成本不參加重大決策。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打電話去質問他。

而是將手機調成靜音。

睡個好覺。

4

淩晨衝浪的網友直接把那條視頻頂上熱搜。

“接接接!希望我也能表白成功!”

“救命!點進作者主頁才發現她是醫學界大佬的學生!前途這麼亮她還睡得著嗎?!”

“是我眼花了嗎?這男的手上怎麼還有戒指啊?這女的不會是小3吧......”

這條下麵回複的全是帶著放大鏡看圖的細節怪,紛紛下場證明他看的沒錯。

天之驕子竟然為愛做3,這個詞條瞬間吸引了無數吃瓜群眾。

閨蜜的電話撥了過來,語氣遲疑:

“安安,你看同城熱搜第一那個視頻了嗎?”

“我怎麼感覺,那個男人手上戴的戒指像是你結婚的時候那隻特別定製款?”

確實是,如果網友再深扒就能發現真相了。

想到這屆網友的人肉水平,我一激靈。

為了避免牽扯到我,趕緊開車前往那個我跟裴之言共同的家,打算先收拾東西搬出來。

電話剛掛,裴之言的電話又接進來。

沈夢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

“陳姐,網上的人怎麼會注意到裴老師手上的戒指?是不是你透露的?

“我跟裴老師真的沒什麼的。

“求你去澄清一下吧,不然對裴老師今年的評獎影響很大。”

電話那頭,又傳來裴之言的聲音:

“陳安安!你鬧也要有個限度!

“我隻是去跟夢夢討論學術,你就這樣報複我?”

“現在一些黑子已經給夢夢打電話了,如果你還不出麵解決這件事,你別想好過!”

聽到他理所當然的語氣,我忍不住嘲諷道:

“你們昨天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有數。”

“如果你想為她出頭,就先回來把婚給離了。”

電話那頭還想再繼續說什麼,我卻沒耐心聽了。

5

掛掉電話,我開始翻箱倒櫃收拾自己的東西。

床頭櫃裏放著一本屬於裴之言的日記本。

結婚這麼多年,每次我作勢要看的時候裴之言就會如臨大敵,雖然我心裏有疑惑,但並未尋根究底。

此刻日記本卻像有了魔力,呼喚我打開它。

隨意的翻開一頁,裏麵的文字卻讓我呼吸驟停。

“ 2023年5月21日,沈夢告訴我發現了免疫係統自我調控的關鍵機製。

“這是對全世界都有用的關鍵發現,我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那天安安的電話我都顧不上接,一心隻想研究其中的關鍵。”

我的腦袋嗡了一下炸開了,手不停顫抖。

曾經我跟裴之言有過一個孩子。

意外是日記裏的這天來的。

在我開車帶著孩子去買菜的路上,一輛失控的大貨車將我的車撞的四分五裂。

我臉上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卻仍然保留了一絲清醒。

在我跌跌撞撞把孩子帶去醫院時,醫生看完情況歎息一聲:

“這個手術隻有裴之言才能做,這種涉及到腦部神經的損傷我們沒有經驗。

“可是誰都聯係不上他。”

是的,誰都聯係不上他,包括我。

那天我跟瘋了一樣,連臉上身上的血都沒來及的擦,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出現的地方。

但卻一無所獲。

就這樣,我無力的看著自己孩子的生命一點一點的流失。

事後我打過他罵過他,責問那天他究竟去了哪裏。

他卻一言不發,隻是緊緊抱著我安撫我的情緒。

碎片一樣的回憶,像針紮在我的心上刺痛。

心像浸在冷冰冰的水裏,半點暖意都沒有。

恍惚間,我撥通了裴之言的電話。

我的眼淚啪嗒砸在屏幕上,聲音也抖的不成樣子:

“裴之言,我們兒子葬禮的那一天,你究竟去了哪裏?”

我在等一個沒有意義的答案,但隻有親口聽到那個答案我才死心。

裴之言沉默半晌,想用逃避來回答問題。

沈夢反應極快,她天真爛漫道:

“姐姐,那天我發現了可以稱得上醫學奇跡的東西,不過具體的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所以我就叫裴老師一起來研究研究。”

“姐姐,你不會生氣了吧?”

電話那頭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被誰捂住。

我顧不上她的挑釁:

“裴之言,我讓你回答我。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是兒子的葬禮?”

裴之言帶著濃濃的疲憊,軟聲道:

“知道。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所以你寧願陪著沈夢,也不送我們兒子最後一程嗎?”

“裴之言,你沒有心。”

我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眼淚止不住的流。

6

這麼多年,沈夢總是有層出不窮的理由叫裴之言出去。

而裴之言從來不會拒絕她。

哪怕是我生產那天大出血這樣緊急的情況,他也會被沈夢口中的“新發現”叫去。

生產那天過程很慢,醫生發現孩子在宮內已經缺氧,需要緊急順轉拋。

但要有親屬在手術同意單上簽字,我打電話哭著求他過來,他卻不耐煩地拒絕我。

最後我強忍劇痛,流著冷汗,一筆一畫的在手術單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向他表達不滿,他卻總是上升到價值觀的高度來搪塞我。

他說,這是為了人類貢獻自己。

小家是要為大家讓步的。

這些話堵得我啞口無言。

他一步一步逼我退讓到如今這個地步,而我也傻傻的忍讓了他這麼多年。

我魂不守舍的走在路上,心裏下起大雨。

忽然,有一個人拉住我的手:

“小心!”

經他提醒,我才恍然發覺前麵有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

我抬眼看他:

“感謝。”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豔。

7

這樣的眼神,我曾在裴之言身上看到過。

因為航班延誤,我被迫在機場等候登機。

他說,就是那天對我一見鐘情的。

“那天你半紮著金發,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美到我心跳也停滯一瞬。”

後來他開始追我。

在商場隻要我注視過的物品他都會立即買單。

他說直接行動和付出就是最直接愛我的方式。

於是我們就順其自然地戀愛結婚。

婚後我見過沈夢一次,她作為規培生跟著裴之言實習。

瘦瘦弱弱的一個小姑娘,眼神怯怯。

聽說她從重男輕女的地方出來的,我不免有些心疼,特意叮囑裴之言關照她。

誰知這一關照,竟讓沈夢有了被愛的錯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當然,男人的變心來的比天氣更快。

裴之言也從對學生的照顧變成對她明晃晃的偏愛......

8

我沒想到,那天拉住的我人竟然是當紅明星趙雲亭。

他拉住我手的那張照片被狗仔放到網上。

很多網友湧入吃瓜,紛紛猜測女主是誰。

狗仔的那張照片拍得很有技巧,趙雲亭的一隻手臂拉住我,另一隻手挽著我的肩。

眼神拉絲的都可以出水。

看起來曖昧極了。

我沒空管這些,媽媽去世之前曾給我留下一筆超過千萬的信托資金,但要求是我要過28歲才可以領取。

我曾經想把它作為一個驚喜送給裴之言。他總是抱怨說上麵給的科研資金不足,而他的職稱在短期內晉升無望。

無論是打通上麵的關係,還是為了實現他的才華,都需要這筆錢。

但現在這筆錢有更大的用處。

至於裴之言,他不配。

不知道裴之言又在發什麼瘋,連著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我都沒接。

等我忙完這些回家時,裴之言正站在我家門口。

他的腳下全是抽完的煙蒂,胡茬冒尖,看起來很久沒有打理過。

他聲音沉穩:

“我們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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