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靈泉寺住持於心不忍,給了元星宥藥和一件僧袍。
“施主,本寺正值普渡時期,無法收留女客,施主還是盡快去山下的醫院吧。”
元星宥連吃六顆止疼藥,強打起精神下山。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會把身上的血泡磨破。
僧袍很快也被染紅,元星宥卻咬著牙不肯停歇。
離婚冷靜期很快就結束了,她的新生活要開始了。
她不能在這裏倒下!
忽然,一陣低沉的嘶吼讓元星宥的心提了起來。
靈泉寺位處深山中,與世隔絕常有野獸出沒。
而她身上的血腥味也將她的位置暴露無餘。
元星宥顫抖著身子回眸,隻見一頭饑腸轆轆的孤狼正盯著她。
求生的本能讓她忘記了肉體的疼痛,一路狂奔。
慌亂中她摸出手機,下意識撥通了傅麟琛的電話。
“傅麟琛......求你接電話......”
可99通電話,無一例外都被掛斷。
元星宥如墜冰窖。
漸漸的她的體力被消耗殆盡。
一個趔趄她摔倒在地,後腦勺磕在尖銳的石頭上。
意識消散前,她看見那頭狼猛地撲向自己。
元星宥想,
如果她死在這裏,傅麟琛會不會難過......
元星宥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傅麟琛來求她捐骨髓的時候。
這一次她沒有再提出任何心願,平靜的走近了手術室。
她終於明白,強扭的瓜隻會結苦果。
元星宥緩緩睜開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略顯沉重的步伐靠近了她的病床。
元星宥猛地轉頭,發現竟是傅麟琛。
“你來幹什麼?”
“你的緊急聯係人是我,醫院打電話給我了。”
元星宥抿了抿唇,心尖微顫。
她的確是把傅麟琛定為了緊急聯係人。
可把她置於危險的也正是傅麟琛啊......
傅麟琛猶豫了片刻才重新開口:
“你......好些了嗎?”
元星宥望向傅麟琛,第一次在他眼裏看到了內疚與一絲心疼。
這也是她第一次得到他的關懷。
可她的心卻再也起不了波瀾。
“我......”
元星宥皺眉撫上刺痛的喉嚨,肩膀的劇痛又瞬間讓她冷汗直冒。
傅麟琛按住了她的手。
“你肩膀被咬穿了,你別亂動我去叫醫生。”
元星宥自嘲一笑。
她還真命硬。
醫生給她打了止痛藥,她才緩緩鬆了口氣。
傅麟琛將溫水抵在她唇邊,殷勤得反常。
元星宥防備的後移,滿臉戒備。
“平安符我已經求到了,你還想做什麼?”
“我不是......那天把你丟在靈泉寺是我不對,如果不是護林員趕到......”
“總之,我來醫院是來照顧你。”
這樣的場景是從前的元星宥夢寐以求的。
可現在她卻不想要了。
“不用了,叫護工來就可以了。”
傅麟琛沒想到元星宥會拒絕。
從前他多和她說一句話她都要高興很久。
現在卻渾身散發著抗拒與疏離。
傅麟琛的胸口驟然有些悶悶的。
“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想去巴黎度蜜月,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就當是完成你第三個心願。”
傅麟琛想,這樣元星宥應該就不會生氣了吧?
畢竟她說過很多次想和他一起去旅行。
元星宥微微一怔,隨即移開了視線。
“我們結婚三年你才想起蜜月不覺得太晚了嗎?”
“我......”
“傅麟琛,我的第三個心願是離開你,放你也放自己自由。”
傅麟琛呼吸一滯,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都已經低頭道歉,元星宥卻還在耍脾氣。
難道她忘了當初求著要嫁給他時的卑微了?
“那你就自己在這裏熬著吧,你......”
傅麟琛不悅皺眉,卻在看見元星宥肩膀上被血染紅的紗布時把譏諷的話咽了下去。
半晌,傅麟琛踏著飽含怒意的腳步離開。
關門聲響起,元星宥的淚水滑落隱匿進枕頭。
之後的十五天,她再也沒見傅麟琛來過。
他和安茵的名字卻時刻圍繞著她。
熱搜上#傅麟琛安茵絕世愛情#的詞條霸屏了整整十五天。
評論區全是對兩人不離不棄的愛情的讚頌和豔羨。
而元星宥自然而然的成了被抨擊的對象。
#元星宥挾恩圖報#、#元星宥知三當三#之類的詞條也在熱搜上高居不下。
連帶著元氏集團的股價也連續暴跌。
本就已是強弩之末的元氏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元星宥索性關了機,徹底當起了隱形人。
可醫院裏的醫生護士顯然也看到了熱搜。
鄙夷的目光總會不經意掃過她。
“那個姓元的來的時候我還可憐她,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捐骨髓而已又不是不能活,非要拿這個拆散一對有情人,真惡心。”
“我都不想給她換藥了,痛死她最好......”
元星宥的止疼藥真的被撤走,每晚她都隻能苦苦煎熬。
到後來連護工都不願意來了,她隻能咬著牙硬撐。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院,元星宥隻想回家好好修養。
可她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被一群人圍了起來。
“你就是元星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