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親重病,我隻差一步就能得到100萬科研獎金給她續命。
評委老公卻在頒獎典禮上,公開說我私生活不檢。
我的私密照被他投屏到萬人屏幕上,
他冷聲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雖然是林語驚的丈夫,但她私下品德敗壞,實在是科研界的蛀蟲,此次專利的設計稿也是她抄襲顏小姐才闖進決賽。”
“所以,此次金獎得主更換為顏舒寧。”
一夜之間,我身敗名裂,被科研界除名,媽媽也不堪崩潰上吊自殺。
我強忍悲痛,找他質問。
卻在包廂外,聽到他兄弟們對他的調侃:
“晏哥,你這次真夠狠的,為了舒寧能得到專利獎項,林語驚的私密照說放就放,她現在都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真是過癮!”
“這算什麼,要是她知道晏哥從來沒喜歡過她,為了敷衍她,結婚證是假的,連房事都是雇人代勞,那才會徹底崩潰吧!”
晏賀行漫不經心地摁滅煙,笑:
“敢和舒寧爭,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我擦幹眼淚,
反手撥通了那個母親去世都沒動用過的號碼。
“傳我的命令,誰有本事拿到晏賀行的人頭,我和前途就都是他的。”
1
掛斷電話,我轉身想走,卻被服務生撞到在地。
晏賀行本來在給顏舒寧剝蝦,
卻在發現是我時,神色驟然變冷。
“你去幹什麼了,不是告訴你今天要為舒寧辦慶功宴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兒等了你多久?”
顏舒寧走過來裝模做樣地想扶我起來,
我一把甩開她。
晏賀行驚慌地把顏舒寧護在懷裏,憤怒地看向我:
“林語驚,你鬧夠了沒?”
“我知道你還在為我昨天當眾揭穿你的事不滿,但你生氣也要分場合,你失去的隻是一百萬而已,但舒寧不一樣,她還有光明的前途!”
是啊,她不一樣。
顏舒寧一句想得到專利金獎,他就能在無數媒體和記者麵前散播我的私密照,當眾汙蔑我私生活混亂。
當時我極力反駁,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卻用冷漠的目光掃過我的臉,
然後,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平靜地移開視線。
“我身為評委,需要保證比賽的絕對公平公正,無法包庇。”
“林語驚雖然是我的妻子,但她的私生活堪憂,不配為專利金獎的得主。”
“所以,此次金獎得主更換為顏舒寧。”
他用短短三句話給我判了死刑。
一夜之間,我從科研界大拿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走到哪兒都有人問我“多少錢一晚”。
當晚,我媽就上吊自殺了。
遺書上隻有寥寥一句話:
“媽不連累你了,你跟賀行好好過日子。”
可明明,隻要我拿到那一百萬,就能給媽媽換人工心臟的。
我和媽媽一樣把晏賀行當成最親的人,可到頭來傷害我最深的人,也是他。
現在,我就連她最後的遺言也無法遵守了。
眼淚在眼眶中肆虐,
晏賀行的身影在我的眼前不斷扭曲、變形。
我咬牙起身,攥住他的衣領,聲聲質問,
“你知不知道那一百萬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媽她——”
“差不多得了。”
耳邊傳來晏賀行不耐煩的聲音,
“還想用你媽病重的謊話來騙我?舒寧都告訴我了,你本來就有存款,給你媽換人工心臟不成問題,現在手術也順利做完了,你到底有完沒完?”
這麼明顯的顛倒黑白,而晏賀行卻沒絲毫懷疑地信了。
顏舒寧挽住了晏賀行的胳膊,可憐巴巴道:
“語驚姐,我知道你對我獲獎有不滿,但也不能編出這樣的謊話來騙賀行哥哥啊,要不是我昨天在醫院體檢遇到了阿姨,恐怕現在賀行還蒙在鼓裏呢。”
說著,她朝我直直跪了下來,
“要是姐姐還不解氣,那就打我一頓出氣吧,我可以不要那項專利獎金,哪怕以後聲名狼藉,也不能看你和賀行哥哥吵架!”
沒等我說話,晏賀行就衝上前去,一臉心疼地將顏舒寧抱在了懷裏。
對她極盡安慰道:
“你不用和她道歉,你本來就沒做錯什麼!”
對我,卻是冷如冰窟的命令與指責:
“林語驚,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現在外界對舒寧獲獎還頗有微詞,明天我會舉辦一場新聞發布會,你去澄清一下,當眾給她道個歉。”
2
我氣笑了。
道歉?
要我給誰道歉?替他晏賀行的冷漠無情,還是替他所謂的我行為不端?又或者是我抄襲顏舒寧?
心臟像被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疼。
“晏賀行,我到底是不是抄襲,你比我清楚,你要我給誰道歉?”
他麵無表情地掃過我的臉,語氣更加冷了:
“我說了,比起你,舒寧更加需要那個獎項鍍金。”
“你要是實在不滿,盡管去鬧,看他們信我還是信你?”
這種冷漠威脅的話我隻在他針對外敵的時候看見過。
沒想到,現在竟然也用到了我身上。
我冷笑,把手上的戒指取下來,扔到他懷裏:
“行,我會去的。”
“但我們,到此為止了!”
我轉身就走,
晏賀行下意識想追我,卻被顏舒寧給一把拉住了。
她抿唇,倔強地問他:
“賀行哥哥,你去追她,是不是心裏還有她?”
“怎麼可能,我心裏隻有你一個!”
晏賀行下意識反駁,卻盯著我的背影愣神了好久。
猶豫了很久,他翻出一個聯係人,發去消息:
“比賽上的事鬧大了,林語驚有點生氣,晚上你幫我哄哄她。”
對方回得很快,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似的:
“行啊,不過我現在在國外,你得等兩天。”
轉眼到了新聞發布會那天。
數不清的閃光燈像刀子一樣射在我臉上,長槍短炮,躲無可躲。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把話筒懟到我嘴邊,銳利發問:
“聽說你是靠抄襲顏舒寧的專利設計稿才闖進決賽的,那你之前‘天才女科學家’的稱號是否名不副實?”
“被自己的老公當眾揭發私生活不端,那些照片不像P過的,你現在心情如何?是不是很憤怒?”
“有什麼可憤怒的?”
我輕笑,抬眼看向坐在台下、摟在一起的晏賀行和顏舒寧,
語氣譏諷,
“從頭到尾,隻有晏賀行知道我的電腦密碼,他想偷走我的設計稿給顏舒寧比吃飯喝水都簡單。”
“更何況,顏舒寧可不單純是他的女學生,還是他的前女友。”
“為了成全他們,我和晏賀行要離婚了。”
話畢,眾人鴉雀無聲。
晏賀行臉色陰沉,立刻擋住顏舒寧的臉,避免她被媒體拍到。
二人親昵的樣子,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原來,他不是不會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隻是那人不是我而已。
我苦笑一聲,推開那些話筒,轉身就走。
那些質問如鋼針紮進我的心臟,我真怕再在這兒多待一秒就會瘋掉。
剛走到地下車庫,晏賀行就一臉憤怒地追了上來。
他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到能將我捏碎:
“林語驚,你是不是瘋了?!”
“你知不知道你胡說八道的這些話會給舒寧帶來不可挽回的後果?她才剛剛步入科研界,要是被有心的媒體當成小三,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看著他著急憤怒的臉。
我心中最後的一絲餘溫,也在他的聲聲指責裏徹底涼透了。
在決賽現場大義滅親、將偽造我的私密照展露到眾人麵前、輿論逼死我媽時,他絲毫沒猶豫。
而我不過在媒體麵前點明了他們的關係,他就迫不及待地為她出頭。
晏賀行這人,對待不愛的人是真的蠻殘忍。
於是我走近他,
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笑:
“晏賀行,我說錯了嗎?”
3
晏賀行猛然被我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
他無法反駁,
因為顏舒寧就是他愛到骨子裏的初戀。
六年前,我剛帶著我媽從我爸身邊逃離,為了攢夠給媽媽的醫藥費,我白天擺地攤,晚上就去酒吧包廂裏當駐唱。
當時他剛和顏舒寧分手,酒吧包廂裏隨便指了一個人,問我要不要和他結婚。
“一個月十萬,行還是不行?”
行啊,當然行了。
本來我還在愁我媽的醫藥費怎麼辦,如今這個機會被我遇到,我自然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要結婚的時候,請雙方親戚,他問我怎麼不請我爸來。
我輕佻地回答:“早死了。”
在我爸還沒成什麼氣候之前。
我媽跟在他身邊二十多年,陪著他從一個無名小混混,變成整個華西最大犯罪集團的老大。
結果他洗白上岸的第一天,就是讓手下人托舉另一個女人頂替了我媽的位置。
依照他的強盜邏輯來說,
我媽是他人生裏唯一見過他最落魄失意樣子的人,
她見過他為了一個饅頭、趴在泥坑裏跟野狗強勢的狼狽樣子;
也見過他為了得到一個競標機會,在肮臟的夜總會裏和無數老男人打得有來有回;
她是他人生中的唯一一個汙點。
我也在他和那個女人生下孩子後,徹底成了多餘的存在。
所以,在一個雨夜,我帶著我媽來到了海城。
一個小到林宏幾乎看不上眼的城市,也足夠安全。
當時晏賀行雙眼含淚,把我抱在懷裏說,
“雖然我們初識的方式不那麼體麵,但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你放心。”
婚後,他的的確確負起了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
一手扶持我進了科研界,花錢維持住我媽的生命,記住我所有的喜好,手機壁紙是我,密碼也是我的生日。
我幾乎都要以為他忘記顏舒寧了。
直到六個月前,顏舒寧聲勢浩大地回國。
原本還能殘存一絲理智的他,在顏舒寧給他打來電話時,
徹底失去分寸。
想到這裏,
我抬眼,冷漠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一字一頓:
“晏賀行,你既然放不下她,那我們離婚。”
他眉頭緊皺,剛想說些什麼。
顏舒寧在此時給他打來電話,
嬌媚的聲線透過電話傳入我的耳朵:
“賀行,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做好了海鮮粥等你回家吃呐。”
我沒記錯的話,晏賀行海鮮過敏,嚴重到能致命。
可他還是寵溺地回她說:“乖,我一會兒回去吃。”
掛斷電話後,他握緊手機轉身,
再無任何猶豫地和我說:
“我從來沒想過跟你離婚。”
“六年前我沒能攔住她去英國,讓她在國外吃盡了苦頭,這些都是我欠她的。”
“你不一樣,你還有我。”
“等過兩天,我會重新舉辦一場新聞發布會,到時候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做,不然你就掂量掂量你媽的命吧。”
我站在原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吃過苦,所以就該拿我的東西,去補償她嗎?
專利事件過後,為了防止我跟顏舒寧鬧起來,他不止一次用我媽的命要挾過我。
他說我和我媽的命都是他救的,如果不是他,我們說不定早就餓死在哪個街頭了。
曾經我以為的愛意,如今都化作刀劍刺進我的心臟。
他毫不猶豫地拿我媽威脅我時,卻連我媽早就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
多麼諷刺和可笑!
我擦幹眼淚,毫不猶豫開車回到家,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顏舒寧卻一身紅裙,坐在沙發上,
朝我歪頭笑:
“你回來啦,姐姐?”
4
我下意識後退兩步。
下一秒,晏賀行的一群手下們快速闖進我的房子,將我包圍。
晏賀行心疼地把顏舒寧抱在懷裏,像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目光轉向我時,卻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林語驚,”他咬牙切齒地碾著我的名字,雙眼通紅,“誰給你的膽子綁架舒寧?”
“啪!”
他狠狠甩了我一個巴掌。
我的頭被打到歪到一邊,嘴裏也傳來鐵鏽味。
真可笑啊。
一旦觸碰到顏舒寧,他就連最後一絲信任都不肯給我。
沒有絲毫猶豫的,
我走到他麵前把顏舒寧從他懷裏揪出來,拿著茶幾上的水果刀,往她的身上狠狠捅了兩刀。
晏賀行驚呆了,一腳將我踹倒在地。
“林語驚,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他踹我時用的力氣十成十,我痛苦地癱倒在地,疼到都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兩根。
可我仍舊抬頭執拗地看他:
“看清楚了,晏賀行,這才是我幹出來的事!”
他死死盯了我很久,然後冰冷地向手下們吩咐道:
“給我好好收拾她,不用手下留情,我必須要讓她知道綁架舒寧的代價!”
他抱起顏舒寧轉身離開。
走到玄關處,碰到了裝骨灰的壇子,愣了下。
我的心臟疼得厲害。
當初結婚時,他曾抱著我說,我媽就是他媽,這輩子一定會好好孝順她。
現在,他卻一把將我媽的骨灰摔在地上,用皮鞋碾了好幾腳:
“什麼不值錢的東西,晦氣又礙眼。”
這一刻,我心中對他的最後一絲期待也徹底消散了。
門被狠狠關上。
我朝他大吼:
“晏賀行,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隻要還有一口氣,也要從墳裏爬出來,殺了你!”
下一秒,
無數的拳腳和棍棒施加到我身上,疼得我失去了知覺。
等我渾身是血地醒來,原本就空蕩的房間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有時候我真的在想,要是我當初沒一意孤行帶著母親離開我爸,或許她現在還有救。
哪怕需要看我爸那個人渣的臉色,也比現在她死得無聲無息要好。
是我自私、是我卑劣、是我害了她。
滾燙的淚水劃過我的臉,
刺耳的鈴聲響起,是戶籍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
“是林語驚女士嗎?我們正在注銷您母親的戶籍,手續的辦理需要您和您愛人沈瑜的簽字,還麻煩您出示一下。”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如晏賀行所說,我們的結婚證是假的。
上次我去民政局查過,我們的確沒有婚姻關係,就連每個月的房事,也是他找人代勞。
我又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愛人?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目前應該是未婚狀態——”
“他們說的,是我。”
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提著晏賀行的腦袋,
渾身是血地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