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清楚了陸沉洲眼底的躲閃與愧疚,可更多的卻是不耐。
“你得了寒毒怎會有身孕?”
我張嘴欲想說出真相,身後跟來的柳妙嫣尖叫一聲,陸沉洲瞬間將快要摔倒的她護在懷中。
看著急匆匆趕往府醫處的陸沉洲,我苦澀一笑。
“來人,備紙筆。”
既然他心已不再此處,我又何必糾纏,至於肚中孩子,這是我喝下無數苦藥求了無數神佛得到的,此後便是將軍府的血脈。
拿著剛寫好的和離書正要起身,柳妙嫣卻突然出現,搶走了我櫃台上的木匣。
從中取出命牌,她滿臉挑釁。
“聽沉洲哥哥說這就是你兄長的遺物?嫂子,你是想要這主屋,還是想要它呢?”
目光死死盯著她手中的動作,既然決定和離,這主屋又算什麼。
剛說出承諾會搬離此處的話,卻見柳妙嫣狠狠將命牌摔碎在地,笑得前仰後合。
“可惜了姐姐,你什麼也要不了。”
屋內的東西已經被搬空,命牌在地上碎成了兩塊。
壓抑的情緒瞬間迸發,我紅著眼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怎敢動此物?”
高高舉起的手還未落到她臉上便被握住,背後猛地被人踹了一腳,額角撞在櫃角流出鮮血。
趕來的陸沉洲將柳妙嫣護在身後滿眼不耐看向我。
“林珺蘭,你究竟在發什麼瘋?居然要對妙嫣動手?”
從前我皺眉都會溫柔詢問的男人,此刻卻對我頭上猙獰的傷口視而不見,滿心滿眼都在完好無損的柳妙嫣身上。
“沉洲哥哥,我不小心打碎了嫂子的東西,對不起,都怪我。”
柳妙嫣指著陸沉洲哭的梨花帶雨,看著地上碎掉的命牌,陸沉洲一怔,下一秒無奈搖頭。
“不過一個命牌而已,妙嫣是不小心的,你與她動手幹什麼?”
好一個不過命牌而已,我雙目通紅看著兩人,眼中的恨意快要溢了出來。
我曾和他提起過,這是兄長戰死沙場留下的唯一遺物,也是我對兄長唯一的念想。
曾經不長眼的下人碰了它一下便被陸沉洲砍了手掌,如今柳妙嫣將其摔碎,他卻在關心她有沒有被劃傷。
看清楚我眼底的恨意,陸沉洲歎了口氣將我扶起。
“妙嫣不是故意的,後日的生辰宴她當眾給你賠罪可好?我與母親商議此次生辰宴擴大宴請人數,給你風光大辦。”
一股寒意從脊背竄至頭頂,事到如今他竟還想宴請更多人在生辰宴上徹底羞辱於我。
目光落至他虛偽關懷的麵龐上,又落在地上碎掉的命牌和柳妙嫣得意的臉上,我撕碎手中的和離書,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好。”
我給過你機會陸沉洲,可你偏要將我置之死地,那便別怪我不客氣。
踉蹌轉身吩咐下人將主院的東西全部抬入將軍府。
包紮好傷口後,我親自將請帖送至京中有頭有臉的貴女手中,甚至給宮中同自己有著手帕交的慧妃娘娘也送了去。
就在我回陸府拿走最後的行李時,卻被柳妙嫣當場攔下。
搶過身旁丫鬟手中的東西,她似笑非笑看向我,眼中帶著絕對的狠厲。
“聽管家說偏院沒有絲毫動靜,嫂子這是要搬去哪兒啊?”
麵無表情略過她,我吩咐著其他人將東西抬走,手腕卻被柳妙嫣扯住。
看著逐漸朝這邊走來的陸沉洲,柳妙嫣猛地拉著我朝湖邊滾去,雙雙落水。
“府醫說嫂子你已有兩月身孕,這可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