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好這時，紀旭來了。

他站在門外，眼神冷冰冰地看向母親。

媽媽抓著床，用力地深呼吸。

醫生歎了口氣，把手垂落在地麵：

“不行了，孩子的頭太大，不能順產，要改為剖，但是剖腹產，對你的傷害很大。”

“我們必須要下病危通知書了。”

醫生拿著東西往外走，媽媽抓住了醫生的手。

用僅剩的力氣說：

“保大！一定要保大！我肚子裏的孩子，死了也沒事。”

醫生搖了搖頭：

“這是你家人要決定的事情，我們無法保證，我們隻能用力挽救你們兩個的生命。”

醫生把病危通知書擺在了紀旭的麵前。

他立馬簽下了字。

“我要孩子，我夫人的死活，無所謂。”

母親隔這窗戶就看到了紀旭決絕的模樣。

紀旭又低下頭自顧自地說：

“紀家需要繼承人，她這一遭，估計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了。”

“就算是個女孩，也無所謂。”

說完，就轉過了身。

媽媽的喊叫聲傳入紀旭的耳膜。

他卻毫無反應。

隻是冷冰冰地站在原地。

而這時，外婆抓住了紀旭的手，哭著說：

“兒啊，帶我去看看熙兒吧，這邊生出來也是個賠錢貨，我想去見見我的熙兒。”

外公直接跪在了地上，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都怪我，是我當初沒有好好照顧熙兒，不該讓一個外人來看著。”

紀旭扶著牆，擋住自己的額頭，淚水“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聽到母親生孩子的聲音。

他們幾個轉頭就走。

長長的走廊裏，是母親一個人的哭喊聲。

她用力捶著肚子，看向我流下了恨的淚水：

“都怪你，要不是你熙兒就不會死，要不是你，紀旭也不會不理我。”

“一點都不爭氣，孽種，簡直就是個孽種啊！”

她仰起頭，大口呼吸。

用力憋了一口氣。

我翻了個跟頭，一拳錘在了她的身上。

她大叫一聲，我說：“我出生後，因為母親喝下的藥全身帶斑，以後可能會帶疾病。”

沒一會，我就出生了。

媽媽也疼得當場昏了過去。

陌生的醫生把我抱在了懷裏。

看到我臉上的斑點，也都嚇了一跳。

因為門外沒有家人看著，他們隻好帶我去做檢查。

到了下午，檢查結果才出來。

幸好是斑點，沒什麼事。

等紀旭回來時，看都沒看我一眼。

隻是問了一下我的基本情況。

“孩子平安，隻不過身上......都是斑點，我們查了一下，是因為夫人在懷孩子的時候，吃了墮胎藥，所以......”

父親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發狠地說：

“女孩就算了，居然還那麼醜，要她有什麼用！”

醫生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什麼？孩子是男孩啊。”

“恭喜紀先生，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