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媽是個控製狂，還深度迷信。

她偷翻垃圾桶，發現嫂子月經量少，便買黑狗血往嫂子身上抹。

嫌棄我屁股小，強迫我穿蕾絲內褲，還要當眾檢查。

哥嫂離家，我被迫休學，家裏雞飛狗跳，我爸活活氣死。

我媽不僅不傷心，還拉回家一口棺材，看著我神神秘秘，「閨女，媽給你定了一樁好婚事。」

我冷笑，「既然是好事，媽，你替我嫁過去吧。」

——啊啊啊。

「媽，你幹什麼啊！」

黑暗裏，嫂子一聲驚叫徹底喚醒一家人。

我打開燈慌張跑過去，隻見嫂子身上一片血紅，我媽提著一個小桶站在床邊，恨鐵不成鋼，「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看著那一灘血嚇得不輕，衝過去摟住嫂子，「怎麼了，受傷了？」

嫂子簡直要哭出來，指著那桶裏的東西直打哆嗦，「那是什麼，是不是血？！咱媽把那東西往我身上抹！」

我探頭去看，還聞到一股腥味，果真是血。

「媽，你這是幹什麼？」

我媽手上也是猩紅一片，頗為瘮人，「黑狗血，這一小桶可花了我一百多塊錢呢，一點不能浪費，小欣，再抹點。」

嫂子哭的更厲害了。

我媽平日裏就有些迷信，控製欲還強，但都是小事，比如客廳不能放拖鞋，上廁所不能超過三分鐘，吃飯必須九十九口，空調不能低於30度等等。

每每我們抗議時，她總說拿自己的對家庭的付出說事，哭鬧不止，怨恨我們不體諒她。

時間久了，我們也隻能忍下來。

可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駭人的事情。

哥哥外地出差，爸爸臨時加班，家裏就隻有我們三人。

嫂子溫溫柔柔，平日裏膽子也很小，現在更是被嚇得連頭也不敢抬。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道，「好好的，抹狗血幹什麼？」

我媽得意洋洋，「我前些天特意翻了翻你們衛生間的垃圾桶，小欣你量怎麼那麼小啊，這可不行，生不了男孩的！我趕緊去打聽，才聽到這麼個偏方。」

她還振振有詞，「我都是為了你好，怕你不喜歡，特意晚上偷偷來抹。」

我氣急，「你怎麼能翻垃圾桶呢，月經量和生孩子有什麼關係？這黑狗血哪裏有科學依據，說不定對身體有害呢，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偷偷來抹啊！」

我媽見我竟然還敢反駁，頓時提高音量，「我還能害她不成，好心當成驢肝肺，她都嫁進來三個月了，肚子還沒點動靜，我能不著急嗎？」

才三個月而已，但其實她早就開始著急了。

前段時間嫂子就跟我說過，我媽偷偷進他們房間紮破避孕套，還會趴門上偷聽，甚至私底下計算她的排卵期，催促他們按照她算好的時間行房。

沒想到我媽被發現後反而更明目張膽了，這次直接抹黑狗血。

「閨女你按住你嫂子，我再抹點。」

眼看著我媽的手在桶裏攪和攪和，伸了過來。

嫂子嚇得尖叫，情急之下我隻能一把推開她，「不行。」

粘稠的血滴落在地，她一個沒站穩，直直摔倒。

小半桶黑狗血也全部兜頭澆下。

我媽瞬間成了個血人，她怒吼，混不似人聲，緊接著在地上滾來滾去，非把自己滾得渾身是血才摸出手機。

「嗚嗚嗚老趙，你快回來，你閨女和兒媳婦要殺了我！」

02

哥嫂要離開家。

哥哥一回來看到這場麵，登時氣得不輕，可對上自己親生母親又毫無辦法，隻能狠狠吵幾句嘴。

嫂子哭的梨花帶雨，堅決不要再和母親一塊住了。

小兩口一商量，幹脆出去租房子。

我爸當然同意，我媽的脾性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兒媳婦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是這麼私密的事情，他也沒臉細說，隻能囁喏著替我媽道了歉。

隻有血人似的我媽不同意。

「沒有我誰提醒你們行房，時間不對的懷上的孩子智力有問題的！」

「不過要我同意也行。」

我媽看著手機時間，「快快快，大師算過了，8：32行房最好。」她一邊哥嫂推著往屋裏進，一邊去扒扯他們的衣服，竟是要逼著他們上床。

「這都耽誤一會了，兒子記著必須五分鐘內完事啊。」

一家人臉色鐵青。

竟不知道她已經迷信到這種地步。

哥嫂起身就走，連一件行李也沒收拾，臨走隻留下一句，「你什麼時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回來，不然別再想見到我們。」

我媽阻攔不住，跑到門口放聲大哭。

引得樓上樓下跑來看熱鬧，甚至還有熱心腸的人以為我媽遭到了家暴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來發現隻是家庭矛盾，便口頭訓斥了幾句我爸。

我媽就像是拿捏到了關鍵，時不時就跑到小區裏拉著人哭一場，訴說自己的不易。

什麼兒子兒媳不聽話不孝順，丈夫疑似出軌漂亮女上司，女兒跟她對著幹等等。

那一段時間，我出門就要迎上斥責的目光。

沒辦法，隻能將頭深深埋下去。

沒過幾天，恰好趕上學校文理分科要開家長會。

我爸因為流言滿天飛傳到了公司，不得不賣力工作，到處解釋。

我隻能找上我媽。

她興高采烈，神神秘秘地出門了。

直到晚上時才回來，遞給我一個袋子。

「閨女，明天早上記得穿這個，對你有好處。」

我打開一看，竟然是一件粉色的蕾絲內衣，簡單兩個細袋子交叉著，前後都是薄薄的蕾絲，什麼也遮不住。

「媽，這是幹什麼，有什麼好處，我不會穿的。」

她黑了臉，「我都辛辛苦苦洗過了，再說了穿在裏邊的別人又看不見，你不聽話是不是？」

我嘟囔著不想穿，可看她陰沉的臉色，害怕她又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情隻能點了頭。

我媽這才露了笑臉，「穿上給我看看。」

我極度不願，卻又無可奈何，我爸不在家，隻能聽她的。

強忍著羞恥換好，我隨意一閃身，「看好了吧？」

——哢嚓。

手機閃光燈亮起。

我顧不上其他，上前去奪，「媽，你幹什麼呢？拍這種照片幹嘛？」

我媽不慌不忙收拾手機，「隻是看你長大了，留個紀念，放心媽媽的手機不會給別人亂看的。」

即便看著她將相冊上鎖，我還是有些不安。

「好了好了，趕快睡覺，明天早起媽媽陪你參加家長會。」

我偷偷將內衣換下，打定主意明天不穿這個。

夏天校服褲子薄，又需要久坐。我害怕褲子遮不住蕾絲的印子，隻有我的高腰純棉中年女士內衣能讓我安心。

03

家長會一切都很順利。

期中考試我成績很不錯，班排名第一，校排名第五。

我媽臉上有光，開心地和周圍家長說笑，我也鬆一口氣，生怕她再說出什麼驚天駭地的言論。

直到我站在講台上要代表學生上台發言。

「哎，閨女等一下。」我媽小跑著上來，貼近我伸出手往我褲子裏探。

我一驚，緊緊捂著褲子。

「媽，你幹什麼，快下去。」

我媽手勁極大，「媽看看你穿蕾絲內衣沒有，我找人算了，必須穿著發言才對你好。」

台下議論起來，聲音不大，落在我的耳朵裏卻像重鼓擂擂，我急出一腦門汗，「穿了穿了，你快下去，我先發言。」

「那不行，讓我看一眼。」

「不——」

兩人拉扯間，洗得發白的校服褲子不堪重負，撕拉一聲破開一道大口子。

高腰純棉內褲露出來。

台下一片嘩然，混亂中我聽見有人在笑，有人在罵。

班主任趕緊脫下外套給我圍上，「快，先出去。」

「給我站那。」我媽大吼一聲，「為什麼不穿。」

「為什麼不聽話，媽早就說過了，今天必須穿蕾絲內衣！」

我早就流淚滿麵，聽不見台下的議論聲，更抽噎著說不出來話。

「趙靜媽媽，你這是幹什麼，家長會多少人看著呢，即便孩子有什麼問題你也不能當眾這樣啊！」班主任半摟著我，將我送到辦公室。

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因為早就哭暈在了辦公室。

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隻有爸爸陪在床邊。

看見我睜開眼，我爸重重歎了口氣，「閨女，爸對不起你。」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我知道不是他的錯，可不管怎樣，我在全班同學和家長麵前出了這麼大的醜，不敢想象他們會以什麼樣的眼光來看我。

修養三天後，我硬著頭皮回到學校。

「快看快看，純棉高腰內衣女來了。」

「今天穿沒穿蕾絲內衣？」

「穿這麼s勾引誰呢，估計是家族遺傳吧，和她媽一樣。」

一群男生擠在一塊肆意嘲笑，我看著他們下流的嘴臉，抄起凳子便砸了過去。

「嘴那麼臟，吃屎了你們？！」

他們跳著躲開，嘴裏還不幹不淨，「呦呦呦，還發火呢，是不是昨晚客人沒給小費生氣呢？」

嘴唇被反複咬的流血，還是忍不下這口氣，我衝上去一人給了一腳，專往下身踹。

教室裏頓時一片哀嚎。

來學校沒半個小時我就又被請了出去。

因挑釁打架被記大過，休學兩周。

我拖著身子回家，我媽卻異常興奮，「閨女，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最近什麼事情都很順利。」

我憤憤怒道，「順利？我都被休學了，這叫順利？你開心了！」

我爸恰好回家，一聽休學了，頓時唉聲歎氣，好半天才說，「剛好我休假，帶你出去轉轉，散散心。」

我點頭，決定跟著我爸去三亞。

獨留我媽一人在家。

可我們還沒登機就收到了警察的來電。

「快回來吧，你妻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