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辰！你還要不要臉了？”

江芷若的聲音尖銳，像一把小刀劃破了教室的靜謐。

這聲質問仿佛投石入水，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林辰身上，有幸災樂禍，也有好奇和同情，交織成一張無形的大網。

林辰的瞳孔微微一縮。他看著桌上那張被甩皺的紙條——那是他寫給顧清語的歉意，現在卻成了羞辱自己的“證據”。

他緩緩抬頭，迎上江芷若憤怒的目光，語氣平靜：“同學，我好像沒招惹你吧？”

“你沒惹到我？”江芷若嗤笑一聲，隨即麵色一沉，指著林辰說：“你騷擾我的朋友，就是惹到我了！”

“林辰，我勸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也不想想你高考多少分，踩狗屎運才混進江城大學，也敢肖想我們家清語？做夢吧！”

她手腕一甩，那張紙條像片臟葉子落在林辰臉上，帶著濃烈的侮辱意味。

教室裏傳來一陣竊笑，趙子航和沈子墨嘴角上揚，滿是譏諷。

林辰的臉色沉了下來。被人嘲笑倒無所謂，但拿分數和出身羞辱他，這已經踩到他的底線。

還沒等他說什麼，身旁的周小胖已經拍桌而起，胖胖的身子把桌子都晃得發響。

“我去，江芷若，你嘴別太毒了！”周小胖漲紅著臉，怒指江芷若，“辰哥隻是道個歉，怎麼就騷擾了？喜歡一個人有錯嗎？你管天管地還管別人拉屎放屁啊！”

胖子的話粗魯，但句句在理，讓江芷若一時語塞。

可“小辣椒”不是白叫的，她立刻叉腰，冷嘲熱諷地盯著周小胖：“哎喲，原來是你這跟屁蟲。想替你主子出頭？物以類聚，一個癩蛤蟆帶個和稀泥的，真是天造地設的‘末流生’！”

“末流生”仿佛三根毒刺，狠狠紮進周小胖心裏。他氣得發抖，指著江芷若“你你你”了半天，卻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你夠了。”

冰冷的聲音響起。

林辰站了起來，比江芷若高出一個頭，居高臨下看著她，語氣中再無溫和，隻有寒意。

“江芷若，我敬你是女生，一再忍讓。但你別太過分。”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壓迫感：“我給顧清語同學道歉，是因為我給她帶去困擾，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算什麼，有資格插嘴？”

“你說什麼？”江芷若被他的氣勢震住，後退半步，聲音拔高，“你敢罵我？！"

“我沒有罵你，隻是在陳述事實。”林辰冷笑，“你總說為了顧清語好，你問過她的想法嗎？你現在鬧得人盡皆知，把她推上風口浪尖，這就是你所謂的‘為她好’？其實你不過是在享受掌控別人的優越感罷了。”

字字誅心。

江芷若臉色煞白，最引以為傲的“閨蜜情誼”，在林辰的話下竟如此不堪。

“你......你胡說！”她試圖反駁，聲音卻軟了下來。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清楚。”林辰步步緊逼，怒火早已壓不住，“你不是看不起我嗎？不是覺得我學習差，是‘末流生’嗎？很好。”

他環視教室，目光定在江芷若臉上，字字清晰：“既然你自信，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賭什麼？”江芷若脫口而出。

全班屏息等待，下文比電影還精彩。

林辰嘴角揚起一抹不屈：“賭這次期中考試。如果我的總成績超過你，你以後就閉嘴，不準再插手我和顧清語的事，還要當著全班的麵，給周小胖鞠躬道歉。”

全班嘩然。

“瘋了吧？林辰要和江芷若比成績？”

“他是不是被球砸傻了？江芷若可是班裏前五學霸！”

“這不是雞蛋碰石頭嗎？”

周小胖急了，拽著林辰小聲說：“辰哥，別衝動啊！這女人可是變態學霸，你不是自找麻煩嗎？”

林辰完全無視，隻盯著江芷若：“敢不敢？”

江芷若先是愣住，隨即冷笑，仿佛聽見最好笑的笑話。

“行，我跟你賭！”她抬起下巴，傲慢至極，“那要是我贏了呢？”

“你贏了，”林辰語氣平靜，“我就當著全班叫你三聲‘姑奶奶’，以後見你繞道走，更不會再和顧清語說一句話。”

“好，一言為定！”江芷若生怕他反悔，當場敲定，“全班同學作證，誰耍賴誰是烏龜王八蛋！”

賭約成立。

空氣裏火藥味越來越濃。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了爭吵。

“夠了，都坐下！”

班長陸青靈站了起來，扶了扶眼鏡，目光銳利地掃過林辰和江芷若，“這裏是教室，不是你們吵架的菜市場。馬上要上課了，想把輔導員招來嗎？”

她的威壓讓氣氛緩和了些。

顧清語也趕緊走到江芷若身旁，低聲勸道：“芷若，別鬧了，回位置吧。”

她臉色難看，既有無奈，也有尷尬。她看了林辰一眼，複雜的情緒在眼中閃過，有愧疚，也有擔憂。

江芷若雖然不甘，但還是被顧清語拉回了座位，臨走前狠狠地瞪了林辰一眼。

鬧劇終於落幕。

教室恢複平靜，暗地裏卻議論紛紛。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林辰，竊竊私語。

“辰哥，你這次真玩大了！”周小胖苦著臉湊過來，“那可是江芷若啊，你怎麼想的？”

林辰坐回座位，剛才的怒火和豪情已然退去。他摸摸鼻子，心裏也苦笑。

衝動果然是魔鬼。

看著幾乎嶄新的教材，再想到江芷若那恐怖的成績壓力驟然襲來——係統雖在，可“過目不忘”也得有書看啊！落下的課程、天書般的專業知識，期中前要全補回來，還要超越學霸......

這難度，怕是比再被球砸一次都大。

騎虎難下，說的正是此刻的他。

林辰長歎一口氣，第一次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深深的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