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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念縮在破廟的角落裏，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

“我從小就是被打大的......”

“爸媽說我是賠錢貨，我吃的每一口飯都是撿來的。”

“好多男人盯著我，嬸子們罵我是狐狸精。”

“我以為遇到了他，一切都會好起來......”

三個月前，她遇到了那個在鎮上賣魚的男人。

他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會給她買糖吃，會誇她好看。

她以為自己遇到了救贖。

結果一夜溫存後，那個男人就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

我冷笑一聲。

這種渣滓，上輩子我見得多了。

“死渣男。下次再見到他，我教你廢了他第三條腿。”

江曉念被我這話逗得一愣，嘴角竟然扯出了一絲笑意。

恍惚間，我從她身上看到上一世母親的影子。

一樣的善良懦弱，最後被人害死，屍骨無存。

那一世，我沒能保護她。

“哭完了？”

“想不想以後再也不被人欺負？”

她點點頭，眼神裏帶著期盼。

“那就聽我的。”

“在這個世界上，能保護你的隻有你自己。

男人靠不住，父母也靠不住。”

江曉念動了心，卻又有些猶豫。

“可是我這麼笨，能學會你的那些本事嗎？”

我的聲音放緩了一些。

“不用怕，有我在。”

“打人要打要害，眼睛、喉嚨、褲襠，哪裏脆弱打哪裏。”

“氣勢要足，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學會抓住對方的軟肋。

李大嫂最寶貝要說親的女兒，你就拿她女兒威脅她。

王二嬸最愛占小便宜，你就當眾揭穿她偷雞摸狗的事。”

“記住，你的目的是贏，不是講道理。

必要的時候，可以煽動圍觀的人，為你助力。”

“不擇手段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將前世那些手段，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教給她。

江曉念聽得入神，眼神從最初的膽怯，慢慢透出銳氣。

幾天後的集市上，江曉念又遇到了上次那幾個人。

“小賤人還敢出來？上次的帳還沒跟你算！”

江曉念身體本能一縮，但立刻想起我的話。

“你們憑什麼欺負我？”

她淒厲聲音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我隻是想活下去，我有什麼錯？你們非要逼死我！”

她深吸一口氣，在肉攤上抄起一把剔骨刀。

“你們誰再敢再欺負我，我就跟她同歸於盡！”

那幾個潑婦被她這不要命的架勢嚇到了，紛紛逃走。

我在肚子裏滿意地“嗯”了一聲。

不愧是我基因上的媽，孺子可教。

我倆沉浸在小勝的喜悅中，剛回到家。

破舊木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滿身酒氣的男人衝進來，身後跟著麵色不善的中年婦女。

男人二話不說，就給了江曉念一個響亮的耳光。

“小賤人！還有臉回來！我們江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那個中年婦女，也是我名義上的外婆，指著江曉念的肚子破口大罵。

“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還沒出嫁就搞大了肚子。

現在全村人都在看我們家的笑話！”

我聽著這些汙言穢語，一股無名火直衝天靈蓋。

“你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他們卻恨不得你去死，為什麼？”

江曉念一愣。

是啊，為什麼？

為什麼她和江父江母長得一點都不像。

為什麼村裏人總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為什麼他們從小就對她非打即罵，即使她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一個念頭，第一次在她腦海中浮現。

她擦掉嘴角的血，緩緩直起身。

“你們憑什麼打我？”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