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左眼天生雙瞳,邪祟見我都要退避三舍。
上一世,為報紀老太太半塊饅頭的救命之恩,我護了體虛易招穢的紀澤半輩子。
離開前,紀老太太不斷挽留,紀澤突然跪下向我求婚。
我以為,多年相處他們想和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可婚後不到半年,我莫名癱瘓在床。
隻能動動頭,央求他們喂我一口水。
他竟將我轉手賣進山溝,丟給一個瘸子。
“什麼雙瞳鎮邪,我看你就是個畸形兒。”
“也不知道我奶被你下了什麼迷魂湯,非逼著我娶你。”
“要不是你插足,我早就和勝楠在一起了。勝楠也不會傷心過度,跳樓自殺!”
“你才是最該死的!”
村民愚昧膽小,戳瞎我的左眼。
我被鐵鏈拴在牛棚,活生生餓死。
再睜眼,我回到紀老太太挽留那天。
我淡淡一笑,強硬拒絕:“不了,我克他。”
——
“晚晚,別胡說!你和小澤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你做的老婆子都看在眼裏。”
“這麼多年,我把你當親孫女疼,你這一走我舍不得你啊。”
紀老太太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眼裏滿是對晚輩的疼惜。
紀澤爸媽在他六歲時就去世,整個紀家隻剩下祖孫兩。
上一世,看著孤苦伶仃的老人,
我不免想到收養我的師父。
一時心軟留了下來,沒想到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我撥開她蒼老的手,堅定道:
“紀奶奶,我要走誰也攔不住。”
這時,紀澤衝了進來,眼神冰冷。
“要走就快滾,看見你我就煩。”
玫瑰花束重重砸在我臉上,尖刺劃破眉骨。
我抬手摸了摸,指尖立刻染上血絲。
我一愣,上輩子這時他可還沒回家。
難道,顧澤也重生了。
不過這樣也好,前世的帳我也能好好找他算明白。
這一次我成全他,看他能活多久!
紀老太太佯裝生氣,給了顧澤背上一巴掌,
“混賬玩意!你怎麼回事,這麼對晚晚?”
紀澤嫌惡的看著我,
“奶奶,我們都被這女人騙了!她就是個畸形兒,什麼雙瞳鎮邪全是假的。”
他不知從哪掏出一份醫院報告,眼中滿是得意。
“林聽晚就是個災星!奶奶,你沒發現自從搬來城裏,遠離她後,我的身體越來越好了嗎?”
紀老太太眉頭皺起。
紀澤還是小透明網紅時,一直住在鄉下老家,與我相鄰。
一次意外,他小火出圈賺了許多錢,搬進城。
而我為了一直跟著他,在城裏找了個外賣員工作。
為方便工作住在公司宿舍,時不時得空才來紀家。
老人還在猶豫,紀澤話音再起,
“爸媽一連五天給我托夢,讓我趕快遠離林聽晚,她天生克我!”
“他們還告訴我,勝楠才是我的福星,她能旺我!”
紀老太太眼睛一亮,急切地詢問著有關福星的事情。
祖孫兩忘我的討論著,將我拋之腦後。
“紀奶奶,我師父暫放在紀家的木雕,我需要帶走。”
激烈的討論聲被我無情打斷。
聽到木雕兩字,紀老太太渾身一僵,
眼底閃過精光。
“哎,等我找找。”
她顫顫巍巍進入房間,
客廳隻剩下我和顧澤兩人,一片死寂。
顧澤低著頭不斷打著字,勾起唇角。
我隨意瞟了他一眼,心裏一驚。
我看見男人前額升起的淡淡黑氣。
看來他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我垂下眼眸,並未提醒他。
接過姍姍來遲的紀老太太手中的木雕,毫不猶豫離開。
出門前,還能聽到紀澤急切介紹的聲音。
“勝楠一直在樓下等著呢,她可想見您了。”
一進入樓道,眼罩遮蓋下的左眼一陣刺痛。
前世木棍刺入眼睛的劇痛再次襲來。
小區燈光忽明忽暗,樓道深處站著一個女人。
一身白色連衣裙,低垂著頭肩膀輕微抖動著,發出抽泣聲。
寒意從我腳底升起,再眨眼功夫,女人就消失不見。
我回望身後關上的房門,嗤笑一聲:
“紀澤,有得你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