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客廳的燈亮起,夏棠才把珍珠一顆顆湊齊。
她扶著沙發起身,拖著沉重的腳步上樓。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主臥傳來細碎的聲響。
女人的低吟混著男人的喘息,像針一樣紮進夏棠的心臟。
她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指尖發冷,隻能貼著冰冷的牆站著。
“硯秋,輕點......”陳詩雨的聲音軟得發膩。
“小聲點。”
“反正我們明天就結婚了,怕什麼?”
肉體的激烈撞擊聲中,陳詩雨啞著嗓子問:“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過幾天就去。”
夏棠疼得五臟六腑都在抽搐,胃裏翻江倒海。
他說過婚禮隻是走個過場,卻和陳詩雨有了夫妻之實。
他說過這輩子隻有她一個妻子,如今全成了謊言。
夏棠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一步步走回客房。
關上門的瞬間,眼淚終於決堤。
可主臥傳來的曖昧聲響,卻像魔咒般,穿透門板,響了一整晚,讓她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樓下傳來喧鬧。
夏棠走出房間,看見周硯秋穿著新郎禮服,小心翼翼地攙著一身白紗的陳詩雨下樓。
周瑤瑤穿著粉色伴娘服,圍著他們蹦蹦跳跳:“終於結婚啦!哥,詩雨姐,祝你們永遠幸福!”
夏棠看著他們一步步走下樓梯,男人溫柔的眼神、女人嬌羞的模樣、女孩興奮的笑臉,像一幅刺眼的畫,將她隔絕在外。
眼淚毫無預兆地往下掉,砸在冰涼的地板上,沒發出一點聲響。
周硯秋卻像是感應到什麼,猛地回頭,正好撞見夏棠淚流滿麵的模樣。
他的瞳孔驟縮,眼底閃過一絲清晰的刺痛。
下一秒,他突然鬆開陳詩雨,不顧身後詫異的目光,快步跑上樓梯,停在夏棠麵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要出去嗎?”
“去民政局。”夏棠的聲音沙啞。
周硯秋愣了愣,像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隨即眉頭一皺:“你去民政局?是要申請複婚?”
夏棠沒說話,隻是垂著眼。
他隨意說道:“你今天先去提交材料,等我回來,再去領證。”
夏棠輕輕點了點頭。
周硯秋像是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久違的笑,轉身跑回到陳詩雨身邊時,還不忘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裏的暖意,讓夏棠覺得無比諷刺。
他一把將陳詩雨打橫抱起,快步走向門口的婚車。
陳詩雨靠在他懷裏,抬頭時,特意朝夏棠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夏棠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抬手擦幹臉上的眼淚,去了民政局。
很快就拿到了補辦的離婚證,紅色的印章格外醒目。
她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麵自己的名字,心裏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反而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將離婚證裝進包裏,直接打車去了機場。
飛機緩緩升空,下方的城市漸漸變小。
夏棠在心裏輕聲說:周硯秋,這輩子,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