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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彙報失誤後,我在公司地位一落千丈。
曾經圍繞我的同事,開始疏遠。
我負責的核心項目,老板以“為我身體著想”為由。
轉交給了章蔓。
章蔓在我麵前,依舊恭敬謙卑。
“靜姝姐,你別多想,老板也是關心你。”
“項目我先幫你看著,等你好了,隨時可以拿回去。”
可一轉身,她在茶水間歎氣。
“唉,靜姝姐最近狀態太差了。好幾個數據都弄錯了。”
“陸總那個項目差點被她搞砸了。我天天幫她補漏洞,快累死了。”
風言風語像刀子,割得我遍體鱗傷。
我去找陸懷信,想求安慰。
他卻越來越不耐煩。
“靜姝,你怎麼變得這麼敏感多疑?”
“公司出了問題,你不想著解決,就知道胡思亂想。”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我現在壓力已經很大了!”
每一次爭吵,都像重錘。
砸在我神經上,頭痛眩暈變本加厲。
我開始整夜失眠,記憶力衰退更厲害。
有次,我甚至回家路上迷了路。
最後還是章蔓找到我。
她抱著我,語氣裏滿是心疼。
“靜姝姐,你怎麼了啊?別嚇我。”
她的懷抱,讓我感到惡寒。
我開始偷偷調查。
利用殘存專業知識和人脈。
順著“以太鏈接”資金流向,一層層往下挖。
結果觸目驚心。
陸懷信和章蔓,用極其專業手段。
通過注冊海外皮包公司。
將星海資本投入的近五千萬資金,轉移走了大半。
其中一個關鍵賬戶,用的是章蔓母親身份信息。
他們利用的,正是我曾教給陸懷信的稅務籌劃漏洞。
我提醒過他,這是雙刃劍。
可合理避稅,也能非法轉移資產,千萬不能碰。
他當時信誓旦旦,保證不動歪心思。
原來,他把我的每句話都記在心裏。
然後用我教他的刀,捅向了我。
事實更加殘酷。
我發現,我的“病情”出現。
與陸懷信開始頻繁約見章蔓的時間,幾乎完全重合。
而章蔓大學專業,恰好是心理學。
她曾在實習期間,跟過一個研究PUA和心理控製的導師。
我想起這半年來。
每當我情緒不穩,章蔓總“體貼”遞我一杯茶。
“靜姝姐,喝點甘菊茶,有助於放鬆。”
我想起失眠時,她總建議我聽“助眠音頻”。
“靜姝姐,我給你找了個很好用的催眠APP,保證一聽就睡。”
我想起她總在我最脆弱時出現。
用最溫柔的話語,一點點摧毀我自信。
“靜姝姐,你是不是記性真的變差了?”
“靜姝姐,你今天又說錯話了,客戶臉色很難看。”
“靜姝姐,老板今天問我你的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終於明白了。
我得的不是什麼不治之症。
我得的,是被最相信的人,精心設計的“病”。
他們用最專業心理技巧,最惡毒情感操控。
一點點瓦解我精神防線。
讓我以為自己真的瘋了。
而我,差點就真的瘋了。
我的心,徹底死了。
但也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