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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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沒有絲毫慌亂。

前世的慘死，讓我對這種物理上的囚禁，有了一種近乎病態的冷靜。

我知道，哭喊和求饒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

有用的，隻有自己的頭腦。

我走到那扇老舊的鐵門前，仔細觀察著門鎖的結構。

這是學校幾十年前的老建築，門鎖還是最簡單的彈子鎖，並非牢不可破。

我從口袋裏摸出那根準備已久的鐵絲，又從發夾上取下一片金屬片充當別子。

這是我前世為了從被反鎖的宿舍裏出去，跟一個物理係的學長學來的小把戲。

我將別子插進鎖芯，輕輕用力，模擬鑰匙給予的旋轉力矩。

然後，用鐵絲的尖端，在鎖芯裏，一顆一顆地撥動著彈子。

‘哢噠......’

第一顆彈子歸位。

‘哢噠......’

第二顆。

我的動作很穩，呼吸平緩，像一個正在進行精密手術的外科醫生。

每一聲輕響，都像是仇人末日的倒計時。

十幾分鐘後，隨著最後一顆彈子歸位，鎖芯傳來一聲清脆的轉動聲。

門，開了。

我沒有立刻衝出去，而是將門輕輕推開一條縫，仔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確認走廊無人後，我才像一隻狸貓，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我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報警。

我徑直走向了學校附近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網吧。

在嘈雜的鍵盤聲和遊戲嘶吼聲中，我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用臨時身份證開了台機器，我熟練地登錄了省招生辦的官方網站。

看著那熟悉的界麵，我沒有絲毫猶豫。

第一誌願，濱海海洋大學。

專業，海洋地質學。

然後，我平靜地按下了‘最終確認，不再修改’的按鈕。

做完這一切，我悄悄潛回家中。

我脫下那件沾染著罪證的校服，小心翼翼地將那片在黑暗中會發光的汙漬對折起來，用一個密封袋將它裝好，藏在了衣櫃的最深處。

這件衣服，將在最關鍵的時刻，成為送給於欣的、無法抵賴的鐵證。

換上幹淨的衣服後，我才像個沒事人一樣，返回那個破舊的音樂教室，將門從裏麵重新輕輕帶上，偽造出我從未離開過的假象。

我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裏，靜靜地等待著天亮。

我知道，於欣和張全他們，此刻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狂歡，慶祝他們即將到來的光明未來，慶祝他們成功將我這個絆腳石徹底踩在腳下。

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在這個他們以為勝券在握的夜晚，我，這個被他們囚禁在牢籠裏的金絲雀，已經完成了最致命的越獄，並親手為他們簽下了那份無法撤銷的，通往地獄的誌願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