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成衍聞言,眼神淡淡的,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這句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好好休息,我忙完公司的事就回來陪你。”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終於控製不住洶湧的眼淚。
失聲痛哭。
原來,我的七年,竟然真的隻是一個笑話。
我是個孤兒,從小便跟弟弟相依為命。
可上天對我卻依舊殘忍。
七年前,弟弟突發心臟病,走投無路之時,陸成衍找上了我。
他說他可以花錢吊住弟弟的命,條件是跟他結婚,充當他用來刺激青梅的工具人。
我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雖然弟弟最後依然沒能救下來,可我卻依舊遵循著合同上的約定。
盡職盡責的扮演兩人之間的活靶子。
可活靶子也是人,也會動情。
在日複一日的朝夕相處中,我還是喜歡上了他。
也正是這份自不量力的喜歡,才讓我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現在,是該及時止損了。
陸成衍離開之後,一直沒回來。
淩晨的時候,我被喉間的血腥味嗆醒。
掙紮著去開水間倒水的時候,恰好看到對麵病房的燈亮著。
好巧不巧,裏麵病床上躺著的人。
正是舒欣。
而那個借口公司有事的陸成衍,此時正坐在她旁邊,貼心的端著碗,似乎在喂她喝湯。
舒欣卻不買賬,她一把將陸成衍手中的碗拍落在地,紅著眼瞪著他。
陸成衍愣了一會兒,就在我以為他會發火的時候,他卻隻是沉默著又盛了一碗粥走到舒欣麵前。
“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難不成真想活活餓死?”
“舒欣,你想死我不攔著,可你如果現在死了,我也要負法律責任,想拉著我當墊背的,你打錯算盤了。”
嘴上雖然說著譏諷的話,可眼神中卻滿是擔憂與心疼。
舒欣卻似乎沒看見,尖叫著哭著讓他滾。
“你給我出去!滾回去陪你那個剛剛流產的老婆!我的死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拉著你墊背!”
見她這樣,陸成衍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沉默良久,他終究還是舀了一勺粥送到了舒欣麵前,歎氣道:“把嘴張開。”
看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今天早晨我因為右手還在打著點滴的緣故,吃飯時笨手笨腳的怎麼也喂不到嘴裏。
陸成衍坐在旁邊,全程看都沒看我一眼。
後來我不小心打翻了碗,聽到動靜的他,總算是給了我一個眼神。
看著床上的狼藉,他眼神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吃飯不方便也不早說,算了,我讓護工進來。”
二者相較之間,我才驚覺原來愛與不愛居然可以這麼明顯。
我沒了喝水的興致,轉身想回病房之時,不小心對上了舒欣的眼睛。
她眼神中的嘲諷是那麼刺眼,刺的我的心瞬間鮮血淋漓,我狼狽閃躲,逃也似得回了病房。
往後幾天直到我出院,陸成衍都沒再出現。
他借口說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脫不開身。
可我知道,他隻是忙著照顧舒欣罷了。
出院當天,陸成衍出現了。
他說為了慶祝我出院,叫了一些朋友過來給我去晦氣。
我答應了。
反正已經縱容了他七年,現在隻剩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我不想跟他對著幹。
隻要合同一到期,我跟他之間就再沒關係了。
隻是沒想到了指定地點的時候,舒欣也在。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場宴會並不是為我舉辦的,今天的主人公,是舒欣。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沒想到迎麵而來的就是冰涼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