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李總看張總吃癟,笑道,
“所以啊老張,沈經理可是傅氏集團的大動脈,傅總把沈經理當眼珠子似的護著,你還真以為砸點錢就能挖走?做你的春秋大夢!”
張總被當眾戳破挖人這事,偷眼去瞧傅宴霖,隻見對方麵色比往常更冷了幾分,猛地想起商界裏那些關於傅宴霖的傳聞。
傳聞傅宴霖小時候父母一直在海外做生意,尚能為家族牟利時,他在傅家日子還算能過。
直至雙親慘死異國,他在傅家的處境便連條狗都不如,受盡欺辱。
直到大學才勉強掙得一絲自由,首次創業涉足體育項目,小有成就卻換來族人更狠的拉踩與嘲諷,甚至被雇人惡意陷害,背上了千萬賠償。
傅宴霖卻並未就此沉淪。
畢業後聯手沈亦瑤,硬是在教培行業殺出一條新路。
蟄伏三十年,以此為跳板,五年內肅清傅家所有反對勢力,一舉奪權。
如今他不僅是傅氏總裁,更是傅家真正的掌權人。
而沈亦瑤,就是他的右臂,至關重要。
想到那些被“處理”掉的傅家人的下場,張總脊背一涼,那點不服早嚇沒了影,趕忙賠罪,
“傅總,是我們唐突了,您大人有大量......”
傅宴霖仿佛沒聽見,徑直走向中心卡座。
張總見狀更是難堪,看來傅總氣沒消。他忽然靈光一閃,追上去道,“傅總,我、我回頭就給沈經理送台最新款的寶馬,以示我們合作的誠意!”
傅宴霖這才冷冷地瞥他一眼,“下不為例。”
場子喧鬧起來,周圍的老總們左擁右抱,傅宴霖越發不耐,蹙眉道,
“張總。”
張總嚇得連忙推開身邊女子,恭敬回頭,“傅總,您吩咐。”
“這就是你說的‘討論下一季規劃’?”傅宴霖語帶譏諷,姿態居高臨下。
張總冷汗直冒,“是、是,馬上就開始!”說完趕緊揮手清場,頂著其他老總埋怨的目光,心裏叫苦不迭。
他當時就是喝了酒口嗨,誰真會把商業計劃攤開給對手看?
隻是像以往一樣找個理由約傅總。
可他萬萬沒想到,傅宴霖聽了之後居然會親自來!
看來沈經理在傅總心中價值很高。
箭在弦上,他隻好硬著頭皮先開口:“傅總,我們齊安上一季的國考班效果不錯,下一季打算重點押注公考賽道,加大廣告、地推和電銷投入。幼兒板塊會大幅收縮,因為下沉市場生育率走低,這方麵我們必須逐年減負......”
他還在喋喋不休,傅宴霖已側頭對薑東低語,
“這些沈亦瑤前年就預判到了。這些人是不看新聞嗎?洪水都淹到門口才想起挖渠?”
薑東回應,“傅總,聽說有反映的,但是一級上報到一級,都隻顧自己利益,覺得自己事情麻煩就懶得做了。而且他們沒有您對沈經理的放權,也沒有沈經理的能力,自然還卡在幾年前的進度上。”
餘下幾位老總剛戰戰兢兢補充兩句,傅宴霖自覺無聊,已徹底失去耐心,驀地起身。
“真落後。”他搖了搖頭,徑直朝外走去。
到了門口,才對薑東淡淡評價,“一幫老頑固。”
薑東低頭回應,“傅總,這說明我們的市場份額,還有很大的擴張空間。”
傅宴霖眼中掠過一絲認可,“融資資料準備得如何?”
“隻等沈經理最終的方案補全,商業計劃書即可定稿。”
薑東稍作遲疑,又道:
“是否需要我去催一下沈經理?這一輪融資關乎我們能否奠定行業獨角獸地位,更是您借此向上奪取傅家更大權力的關鍵步。”
“她不會不給。”傅宴語氣篤定,“最近她應該是在忙收尾,融資會議上,她絕對拿得出來。”
“可是傅總,萬一......”
“催出來的方案有用嗎?”傅宴霖打斷他,腳步微頓,“所有數據和規劃都在她腦子裏。逼急了,她不願說了,拿到的也是廢紙。合作需要信任。”
“況且她整個A組最近狀態很好,都在收拾桌麵,做這麼瑣碎的事,說明他們方案已落實到位。”
薑東細想確實如此,便不再多言,“是。那我繼續推進各方安排,中介、投資方和公司高層都會如期到位。”
“可以。”
......
次日清晨。
沈亦瑤被八點半的鬧鐘喚醒。睜開眼,溫暖的陽光灑滿房間。
究竟是什麼樣的未來,值得她錯付整整五年的春夏秋冬?
她起身洗漱,看了眼手機,滿屏的郵件,腦袋疼。
看也沒看,一鍵清空。
等到了公司,她給周安安說了聲:“安安,待會兒我親自找傅總去簽字離職申請,你跟大家說一聲,離職的工作交接繼續操作著。”
說完回辦公室,打電話給薑東。
電話接通,她問道,“薑東,傅總現在在辦公室嗎?”
薑東看了眼正在處理文件的傅宴霖,回複道,“沈經理,傅總在的。”
“好。”
掛了電話,沈亦瑤去找了齊曉明,推門直接進去,動靜太大嚇了齊曉明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齊曉明坐在地上,抬頭看清來人是沈亦瑤後,知道她此行的來意,輕輕吐了一口氣。
麻溜從地上爬起來,拍一拍手上的灰塵,打開辦公桌抽屜,拿出文件,遞給沈亦瑤,“沈經理,我還沒有簽名…”
“明白,我單獨去找傅總談,”沈亦瑤接過文件,“你就當不知道。”
說完,踩著高跟鞋離開,直接上了30層,推開傅宴霖辦公室門,
“傅總,我和團隊的離職申請,請您簽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