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兒子在5歲生日這天,再次心衰竭。
倪霧終於排到了可供移植的心臟,然而心臟剛送到兒子手術室外,又折了回去。
“剛剛孩子父親取消了排隊,現在這顆心屬於別人了。”
“什麼?”
倪霧如遭雷擊。
她死死攔住運送隊伍,慌亂間給謝見琛撥去電話。
直打到第34通,他才接聽。
可雜亂的聲音告訴她,他在忙著給呂清清的小狗過生日。
“謝見琛!小瑾等著做換心手術,你......”
謝見琛不耐煩地打斷:
“今天是幹兒子的生日,清清算過,我的親屬不能見血,否則不吉利。”
“小瑾又不是第一天得病,反正排這麼久了,不差這幾天。等過了今天,我會再找顆心給他。”
“小瑾今天心衰竭了,他真的等不了!”倪霧苦苦哀求。
謝見琛還沒回應,呂清清嬌柔地催促:
“見琛,快來陪兒子吹蠟燭,還要給它唱生日歌!”
“來了!”
謝見琛就去給那條狗唱歌,甚至懶得掛斷電話。
倪霧徹底失去理智,瘋狂怒罵謝見琛,卻始終得不到半點回應。
這時,醫生遺憾地走出來。
“孩子兩次心衰竭......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快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倪霧再顧不得那顆心臟,跌跌撞撞衝進手術室,握緊兒子綿軟無力的小手。
謝瑾已經目光渙散:
“媽媽,爸爸是不是來給我過生日了?他這次沒忘對不對?”
倪霧淚流滿麵地將手機聽筒往他耳邊湊。
“對對,爸爸記得小瑾的生日,爸爸沒忘!”
“嗯,開心......”
漸漸的,謝瑾呼吸越來越弱,直至沒有,倪霧幾乎哭暈過去。
護士將她拉開,用白布蓋住小小的身體。
倪霧不受控製地想起從前,那些她用任何代價都想改變的從前。
8歲那年,她陪母親參加老友聚會,對謝見琛一見鐘情。
作為謝氏集團繼承人,謝見琛優秀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同時又冷漠得拒人於千裏之外。
兩年後,謝見琛忽然登門,直截了當地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
她同意了,甚至同意不辦婚禮。
他們的結婚證也與眾不同,是在國外領的,證書隔5年需得續一次。
謝見琛說是為了保存婚姻的新鮮感。
倪霧不免有些起疑,但被濃烈愛戀衝昏了頭腦,她選擇遷就。
婚後,謝見琛白天對她冷淡,晚上總是與她纏綿不休。
她誤以為這就是愛情。
直到小瑾出生,他一出生便被診斷出先天心臟病。
而謝見琛對小瑾漠不關心,除了打錢,從未到醫院看小瑾。
她問問他,可小瑾的病離不開她,她一拖就是5年。
直到不久呂清清回國,她才知道謝見琛娶她的真正原因。
在呂清清小時候,算命的說她25歲會嫁給一個帶孩子的男人。
呂清清對此深信不疑,謝見琛也當了真。
她從頭到尾,就是謝見琛求娶呂清清的工具。
是她害了小瑾!
離開醫院已是天黑,她打算回家給小瑾取身最喜歡的衣服好穿了走,沒承想卻在院子裏看見剛散了場的生日宴。
“呀!嫂子回來了,”呂清清眼尖,隔老遠抱著狗同她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嫂子,酒店不方便,所以見琛提議讓我來這裏辦派對,你不會介意吧?”
倪霧沒說話,可她的目光忽然死死釘在狗脖子上。
那裏戴了條鑲鑽的男士領結,不會錯,是兒子精心準備送給謝見琛的生日禮物!
呂清清心領神會,於是笑眯眯展示。
“漂亮吧!見琛送的,上麵的寶石能避邪,畢竟我家|寶貝也是見琛的幹兒子,抵得上半個親生的。”
見倪霧眼眶紅腫,謝見琛不自然咳了下,隨即打圓場。
“前兩天阿姨收拾舊衣服翻出來的,我不記得什麼時候買的了,反正款式我也不喜歡,既然能避邪送出去也好。”
嗬!居然連來源都忘了。
想起兒子死前的臉,倪霧任由雙拳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肉卻絲毫沒有感覺。
“是小瑾的東西,還給我!”
她說著就要去搶,被謝見琛皺眉攔下。
“你發什麼瘋?想要再買一個就是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嫂子是不是生氣了?那我還是脫下來吧!”
呂清清嘴上這麼說,卻沒有要做的意思。
果然,謝見琛不準她脫,叫她先去車裏等。
“我明明解釋過,清清隻是我的好哥們,你不該對她這麼沒禮貌,”謝見琛扔給他一個盒子,“行了,這是我出差給小瑾買的禮物,你有空帶給他,今晚不用等我回來睡。”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倪霧渾身發抖。
不用拆她也知道盒子裏是什麼,因為小瑾的房間有7個一模一樣的盒子。
這時,手機鬧鐘猝不及防響起,竟是5年前領證時設置好的提醒。
「10天後記得提醒見琛續證。」
真是諷刺!
領證的時候謝見琛就沒想著再續,而她居然怕對方忘記定了個鬧鐘。
她將響聲按歇,轉而撥了個國際長途。
“哥,幫我!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