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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未晚揮了揮手，刀鋒緊貼著女兒細嫩的脖頸。

那孩子卻依舊懵懂地啃著自己的手指。

“沈姐姐，選一個吧。”

“是讓你這個已經廢了的兒子立刻死在你麵前，還是讓你這癡傻的女兒多活幾日，陪我進宮赴宴？”

“不......不要......”

沈之願癱倒在地，目光在兩個骨肉之間痛苦地徘徊。

兒子裴元宸雖被淨身，卻仍是活生生的人；女兒癡傻弱小，卻是她心頭最後一塊軟肉。

裴元宸看著母親瀕臨崩潰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忽然猛地向前一撲。

“有刺客！保護王妃。”

謝未晚反應極快，立刻尖聲叫道。

場麵瞬間大亂。

無數刀劍瞬間出鞘。

“宸兒，不要！”

沈之願嘶聲哭喊，想要衝過去，卻被兩個婆子死死按住。

裴元宸根本無力奪刀。

在他撲的瞬間，侍衛們毫不猶豫地鬆開了弓弦。

密集的箭矢破空而來，瞬間將他單薄的身體射成了刺蝟。

裴元宸身體劇烈一震，鮮血從他身體瘋狂湧出。

他努力轉過頭，看向沈之願的方向，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無力地垂下。

“不......宸兒！我的宸兒！”

沈之願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她抱住兒子尚存一絲餘溫的身體，密密麻麻的箭矢硌著她的手臂，溫熱的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衫。

“哈哈哈哈......”

謝未晚誇張地拍著胸口，嬌聲道，“嚇死我了，還好這刺客被當場誅殺，沈姐姐，你看，你兒子妄圖行刺本王妃，死有餘辜。”

“現在，你該乖乖陪我進宮了吧？除非，你也不想讓你這傻女兒活了......”

沈之願抱著兒子逐漸冰冷的身體，抬起頭，臉上血淚交織。

她看著謝未晚，又看了看被刀抵著脖子的女兒，最終點了一下頭。

次日，宮宴。

沈之願跟在謝未晚身後，她臉上猙獰的燙傷尚未愈合，右半邊臉紅腫扭曲。

引得所經之處，眾人無不側目，竊竊私語。

“喲，這不是昔日的攝政王妃嗎？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

“聽說被貶為妾了，還德行有虧，與人私通......”

“看她那張臉，真惡心，裴王爺怎麼還留她在府裏？”

“怕是留著給新王妃立威用的吧......”

曾經的巴結奉承，變成了如今的鄙夷和踩踏。

甚至有不懷好意的宗室子弟，故意將酒水潑灑在她腳邊，看著她狼狽躲閃的樣子哈哈大笑。

沈之願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仿佛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直到高座之上，裴藺川沉穩的聲音響起，清晰地傳遍大殿：“塞外苦寒，然其心誠懇，願求娶天朝貴女，永結同盟。”

“本王思慮再三，小女裴元嫣，雖年幼懵懂，然身份尊貴，願前往和親，以安邦交......”

元嫣！她的嫣兒！

沈之願猛地抬起頭，不顧一切地衝出席位，衝向禦前，聲音淒厲：“裴藺川，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會放過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