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北驍果然還像以前那樣張揚,迫不及待向全世界宣布他要當爸爸的消息。
手機新聞裏,他像從前一樣扶她去產檢,就算肚子還沒鼓起,也是貼心地蹲下身給她係上鞋帶。
身後的隨從提著大包小包的高奢珠寶,隨他們一同走進那間專門為我打造的月子中心。
七層的大樓隻有一間月子房,他說這棟樓隻為我和寶寶存在。
叮——那人的消息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一次,我要把顧北驍的一切都奪走,包括你。】
晚上,他們終於回來,林沁兒手上還晃動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鑽石,比我的求婚戒指還要大上好幾倍。
顧北驍看到我手裏的手機,略顯慌張:
“阿遙,你......”
他還記得,自從七年前那件事發生後,網上就傳遍了我恥辱的照片,我也就整整七年不敢打開手機。
沒想到這次一看,卻是更殘忍的畫麵。
我借口說隻是在看時間,他卻一把將我手機奪走。
“阿遙,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我笑著反問:
“是嗎?感情呢?也是一樣嗎?”
顧北驍神色一凜,轉而又笑著摸我的頭:
“傻丫頭!走,給你捏腿去!”
戴著假肢的腿,需要每天按摩。
顧北驍每天雷打不動,就連上億的應酬都敢推掉,隻為早點回家。
“顧總,要不還是我來吧。”
林沁兒身為護工,總是會跟顧北驍搶這個工作,現在想來,或許隻是單純受不了他的心思在我身上吧。
可她低頭的瞬間,我卻看到死去兒子的平安鎖竟掛在她的頸間!
七年前我帶回了顧北驍,一起帶回的,還有我那不成人形的孩子。
夜夜噩夢纏繞著我,顧北驍為了我能睡安穩,跨越3000公裏磕了999個頭求取了這一把平安鎖掛在兒子牌位,以佑他在天安息。
可現在,這把鎖卻掛在了別的女人脖子上保佑她的孩子。
我紅著眼一把奪過那鎖,沒有假肢支撐的身體卻一下栽倒在地。
頭磕在桌角,瞬時血糊住了雙眼。
可卻仍能看見,顧北驍正扶著向後退了一步的林沁兒,脫口而出:
“寶寶沒事吧?”
林沁兒弱弱地說:
“我沒事,隻是那平安鎖斷了......會不會不吉利......”
顧北驍這才看到滿頭是血的我,慌張叫來醫生,眼中的心疼不似作假:
“阿遙,你沒事吧?”
下一秒,他撿起斷掉的平安鎖塞進我的手中。
“是我不好!不過到底隻是一個物件,你也不用......”
後半句他還是沒有說出口,我看著那血色的平安鎖,卻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那一覺我睡了好久,夢中都是死去兒子哭泣的臉,一聲聲喊著“媽媽,我好疼......”
我猛地驚醒,看著還攥在手中的平安鎖,想把它放回兒子牌位。
可剛走到那房間門口,卻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嬌喘:
“阿驍,輕點~”
透過門縫,林沁兒正抓著顧北驍赤裸的胸膛,那上麵還留有他曾割下我名字的疤痕。
那時血色的傷痕,七年時間也已經淡得快要看不清。
情到濃時,林沁兒的指甲劃破我的名字,顧北驍卻絲毫沒有察覺,隻是低聲訓戒:
“沁兒,我說過那鎖不能戴在身上,既然你不聽話,也隻能好好受著,我答應過阿遙要懲罰你的。”
“你最好記住,我這輩子最愛的隻有她,你,隻能排第二。”
林沁兒委屈地撒著嬌:
“你那麼愛她,不如就把我送去給那些人撒氣,也少了你的麻煩。”
顧北驍狠狠頂了一下:“不要胡說。”
他們弄倒了兒子的牌位,肮臟的粘液沾在上麵。
一陣氣血上湧,我想要衝進去,卻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顧北驍正紅著眼握著我的手。
我還不清醒,慌忙去摸自己的小腹,擔心這個孩子再次離我而去。
“寶寶,寶寶!”
他卻滿眼憐惜:
“乖,是不是又夢到兒子了?”
我顧不了太多,忙問醫生:
“我的寶寶呢?”
顧北驍一愣,眼中似有期待。
可醫生隻是為難地看向林沁兒:
“不好意思夫人,你並沒有懷孕。”
我剛想反駁,顧北驍的手下卻衝了進來:
“顧總,不好了!咱們西邊的那間酒店被人給砸了!他們說......如果再不交出夫人,就......就......”
“住嘴!”顧北驍厲聲嗬止。
林沁兒卻突然跪在地上,眼中已經有了淚花。
“顧總,這些年多虧了你收留我,要是沒有你,當初我早就死了,我願意代替夫人,請把我送給他們吧!”
“好。”我嗤笑一聲回答。
顧北驍卻蹙起眉頭,緊緊盯住我,許久才說:
“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