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場賓客的目光,像無數聚光燈,齊刷刷地打在我身上。
直播間的鏡頭死死地懟著我的臉。
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這就是那個真千金薑念?錢花光了,跑回來要飯了?”
“聽說她在國外染了臟病,沒錢治才回來的!”
“我還聽說她前幾天為了錢,找人把微微小姐打了一頓!真是惡毒!”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直到一個清脆的童聲,穿透了現場的嘈雜。
“媽媽,你看那個大姐姐,她沒有影子唉!”
說話的小男孩被他母親一把捂住嘴,驚恐地拖回了人群。
所有人這才如夢初醒。
在明亮的舞台燈光下,我雙腳離地半寸,身後光潔的白色背景板上,空空如也。
我朝那個孩子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標準的、毫無溫度的微笑。
“因為姐姐已經死了呀。”
“妹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殺了我之後,到底把我的屍體藏在哪兒了?”
我的話音剛落。
薑微不知哪來的力氣,從我哥懷裏掙脫,一把奪過旁邊司儀的話筒,哭喊起來。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這個漂浮魔術你以前就玩過!你是不是還在嫉妒我擁有的一切?求求你放過我吧!”
薑微從小就是個天才演員。
我被從鄉下接回來的第一天,她就跪在地上絕食,說我是回來搶走她一切的惡魔。
從那以後,爸媽就不敢再對我流露半分關心。
他們總說,我是親生的,受點委屈沒關係。微微不一樣,她敏感脆弱。
“啪!”
爸爸一巴掌狠狠朝我臉上甩來。
手掌穿過我的臉頰,帶起的勁風吹動了我的發絲。他用力過猛,打在空氣裏,發出清脆的爆響。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但他還是指著我,色厲內荏地嘶吼:“逆女!馬上給我滾出去!你要是嚇壞了微微,我饒不了你!”
“你肯定又是在外麵認識了亂七八糟的人,合起夥就想回來騙錢了!”
哥哥薑辰也衝了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就是!裝神弄鬼的廢物!再不滾,我就報警抓你了!”
你瞧,我就算說實話他們也不會信我。
我的心臟,早就在五年前就停止了跳動,自然也不會再痛。
我迎著他那張寫滿厭惡的臉,從懷裏慢條斯理地掏出我的地府工作證。
黑色的封皮上,印著莊嚴的徽章,打開後,是我死氣沉沉的黑白登記照和一行燙金小字。
“抱歉,你們可能誤會了。追魂索命是厲鬼的工作,不歸我們單位管。”
我將工作證對著鏡頭展示了一下,語氣像在宣讀一份無聊的報告。
“我是地府輪回司檔案科公務員,編號9527。此次回來,僅為出差,目的是讓陽間承認我的死亡事實,以便完成我的檔案錄入。”
我的話音落下,直播間內外,先是死寂,隨後爆發出哄堂大笑。
【笑死,還地府公務員,她是不是瘋了?】
【這下好了,薑家這臉,算是丟到全國人民麵前了。】
【薑微也太慘了吧,攤上這麼個神經病姐姐。】
“這裏怎麼回事?”
一聲冷冽的質問傳來,宴會廳的騷動引來了薑微的未婚夫,陸哲。
他分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被我爸媽護在懷裏,哭得梨花帶雨的薑微,立刻快步上前,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
“微微,別怕,我來了。”
薑微虛弱地抬手,朝我的方向指了指。
陸哲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恨意。
“薑念!你還有臉回來!五年前你給我下藥,拍下照片威脅我!今天你又想來破壞我們的好事!你這個毒婦!”
“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