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說得義正辭嚴,仿佛真的是一個為女兒鳴不平的父親。
可他們兩個人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那張銀行卡。
虞家夫婦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你們說個數字吧。”
爸媽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兒子馬上結婚辦喜事了,錢都拿去給靜靜付醫藥費,房子和彩禮都沒著落。”
盡管現在是一抹幽魂,我的心口還是在,隱隱作痛。
我用命換來的,不是公道,不是凶手的懺悔,而是我哥哥婚房和彩禮。
虞先生將一張新的銀行卡丟在桌子上。
“卡裏是五百萬,另外,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隻要你們在這份意外事故諒解書上簽字,這些就都是你們的。”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份諒解書上,把霸淩的事件通通抹去,將我墜樓的事件,定性為玩鬧不慎導致的意外。
“好,我們簽!”
爸媽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
那一刻,我對他們作為父母僅存的一點點感情,也化為泡影。
錢貨兩訖,皆大歡喜。
隻有我,淪為他們的交易品。
“發財了,五百萬,還有一套房子!咱兒子的婚事,這下徹底穩了!”
他們興高采烈地規劃著這筆飛來橫財的用途,暢想起未來的美好生活。
我爸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
“那個死妮子不是還有一套公寓和一些存款嗎?之前她說要搞什麼捐贈,簽了協議給那個律師,這事兒怎麼辦?”
我媽喜悅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那個律師根本油鹽不進。明天我們去找別的律師問問,我就不信了,爹媽還不能繼承女兒的遺產了,那份捐贈協議,必須給它作廢了!”
我看著他們絲毫沒有一絲溫情的臉,感覺到有眼淚從眼眶中湧出。
可我伸出手去摸,卻什麼都沒有。
爸媽為了我的那點遺產,找了無數律師,可這些律師一聽他們的要求,都拒絕接手這個案子。
由於我的委托律師拒絕和他們見麵,他們才不得不來我的病房。
委托律師會每周來檢查我的情況,他要確保我得到應有的治療。
我媽臉上擠出幾分笑意,討好的將紅包往委托律師手裏塞。
“她的那些東西,您看......”
委托律師不動聲色地躲過她的手。
“我委托人訂立的條件,任何人都無權更改。”
“你鬆鬆口,咱們三七分怎麼樣?”
爸媽在走廊拉著律師討價還價的時候,我看見虞阿姨拿著一束鮮花,走進我的病房。
或許因為身體就在裏麵,我輕而易舉的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