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取藥時，我遠遠看見了傅臨淵。

他正心疼地捧著林念念的手。

“苦了你了，放你一周假，期間三倍工資。”

林念念手指上那點傷，不及我腹間傷痕的百分之一。

晚來一會兒恐怕都要愈合了。

他卻為此興師動眾地趕來醫院。

我自虐般跟著他們。

望著他們分享同一支冰淇淋，在人群中旁若無人地接吻。

悄悄舉起手機，我拍下了這一切。

那晚傅臨淵沒有回家。

我打開他的電腦，發現這些年來我的錢全被他轉進信托。

可信托賬戶餘額少得可憐。

追溯支出，幾乎全都流向各種公益項目和明顯虧損的投資。

這不對勁。

傅臨淵一向眼光精準，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周年紀念照拍攝當天。

在去影樓的車上，我故作隨意地問傅臨淵：

“信托現在怎麼樣了，我也想了解一下家裏的財務狀況。”

他立刻推諉。

“你根本不是理財的料，小時候連十塊和五十塊都分不清。”

“小時候的事，和現在有什麼關係？”

聞言，傅臨淵別過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在心底冷笑。

暗中托了經偵的朋友追查資金流向。

拍婚紗照這件事，我們堅持了七年。

望著那件我曾興高采烈親自設計的婚紗。

隻覺得諷刺。

剛伸手要取，店員卻支支吾吾地阻攔。

這時林念念刁蠻的聲音傳來。

“我也要這套，我可是頭婚，當然要最好的！”

她揚言不僅要穿，還要買下來擺進她的別墅。

“你知道這件婚紗多少錢嗎？”我冷冷地問。

傅臨淵卻立刻護在她身前，指責我。

“你別太過分。”

我緊緊攥著婚紗不願鬆手，腹間的傷口裂開。

鮮紅的血一點點滲出來，染紅了裙擺。

可傅臨淵看我的眼神沒有半分心疼。

“溫知意，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不就是一件婚紗，念念年紀小，喜歡就讓給她，你一個結過婚的人穿什麼不都一樣？”

林念念躲在他身後，嘴角卻彎起一抹得逞的笑。

“臨淵哥哥，別這樣。”

“是我不配跟知意姐姐搶。”

傅臨淵嗤笑一聲，語氣刻薄至極。

“她不就是慣會用這種苦肉計？”

“整天一副為我擋過刀的樣子，實際上呢？”

“算計得清清楚楚。”

“真那麼偉大，現在又何必弄得這麼難看。”

我扶著桌沿才勉強站穩。

“傅臨淵，我為你擋那一刀，失去孩子，再也不能生育......在你眼裏，就隻是苦肉計？”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似乎有一瞬動搖，卻很快又冷下臉來。

“過去的事，你非要每次都拿出來說？”

林念念借機撒嬌：“臨淵，婚紗......”

傅臨淵立刻轉身溫聲應她。

“好，就這件，我們買。”

我看著他簽字刷卡，眼都不眨地付了七位數。

店員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血染的衣襟，欲言又止。

傅臨淵卻至始至終沒再回頭。

我忽然笑了。

笑得眼淚都嗆出來。

傅臨淵皺眉瞥我：“你笑什麼？”

“我笑你蠢，傅臨淵，你最好記住今天。”

“記住你是怎麼護著另一個女人，踐踏我最後一點尊嚴。”

我冷靜地拿出手機，按下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