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我向院辦提交了年假申請。

我在醫院工作了五年，一天年假都沒休過。

申請理由我寫得很簡單：“身體不適，遵醫囑休養。”

李衛國很快把我叫了過去，王浩也在。

李衛國把我的假條拍在桌上，臉色陰沉。

“林默，你什麼意思？陳董的手術馬上就要做了，你這時候請假？”

王浩在一旁抱著手臂，冷笑連連。

“怎麼，離了你心外科就不轉了？別太高看自己。”

他的語氣裏滿是挑釁。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

“我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這是我的合法權利。”

李衛國氣得說不出話。

王浩嗤笑一聲：“行啊，讓你休。我倒要看看，沒了你，這手術我照樣做！”

李衛國最終還是簽了字。

我拿著假條，直接離開了醫院，手機關機，開車回了鄉下老家。

鄉下的空氣很好，母親給我做了我最愛吃的紅燒肉。

我陪著她在院子裏曬太陽，感覺這幾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第三天下午，母親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響了很久，母親才接起來。

“阿姨你好，我找林默醫生！我是張然！”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得快要著火了。

母親把電話遞給我。

我接了過來。

“林哥！你快回來吧！出事了！”

張然的聲音都在抖。

“王浩找不到‘林氏微創縫合’的手術模擬模塊，陳董的手術沒法演練了！”

我“哦”了一聲。

“他現在瘋了，準備說服陳董，把微創手術改成傳統的開胸手術！”

張然急得大吼。

“那風險得多大啊！陳董都快七十了，怎麼經得起開胸！”

我沉默了片刻。

“他搞不定的。”

“可他現在到處甩鍋！李主任在科室工作群裏大發雷霆，說你惡意破壞醫院教學係統，要上報院辦嚴肅處理你！”

我聽完，氣笑了。

“張然，你幫我轉告他們一句話。”

“什麼話？”

“‘林氏縫合術’及其模擬程序，是我的個人研究成果，有專利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

“想用，可以。讓院辦帶著授權合同和費用，來我老家找我談。”

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傍晚，我接到了陳董秘書的電話。

“林醫生，我們剛剛得知，王浩醫生臨時更換了手術方案，陳董對此非常憤怒。”

秘書的語氣很嚴肅。

“陳董說了，如果不是您親自來主刀，並且使用原定的微創方案，手術將立即取消！我們會馬上辦理轉院手續！”

我回道：“我尊重陳董的決定。”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夕陽。

我知道，醫院這下，該真的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