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秀！你給我下來！”

周強低吼著，衝過來想把我拉下台。

我反手一掙，甩開他，對著麵前的話筒大喊。

“周強，你之所以有今天，是用我的心血，用我兄弟們的血汗鋪出來的！”

“你忘了當年是誰陪你在爛尾樓裏，啃了三個月的冷饅頭嗎！”

“你忘了是誰為了給你湊第一筆啟動資金，把外婆留給我的金鐲子都當了嗎！”

我的聲音在整個會場回蕩，帶著哭腔，字句卻很清楚。

台下的記者舉著相機，閃光燈亮成一片。

周強被衝上來的保安“請”下了台。

這場他夢寐以求的表彰大會，成了一場討薪大會。

我被帶到後台的一個小房間。

門很快被一腳踹開。

周強衝了進來，雙眼通紅。

“你滿意了？陳秀，你現在滿意了？”

他死死地瞪著我，聲音裏是壓不住的火氣。

“我應該滿意嗎？看著自己的丈夫拿著我們倆辛苦掙的錢，去給別的女人買房買車，我還應該笑臉相迎？”

我直接頂了回去。

“我應該跪下來求你，看在十年感情的份上，別拋棄我這個糟糠之妻？”

他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青筋暴起。

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他的震驚過後，湧上來的不是愧疚，而是被我毀掉前程的憤怒。

“你知不知道今天對我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你毀了什麼！”

他指著我，說我讓他名譽掃地，是個不知廉恥的瘋子。

我突然笑了起來。

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

“你想我怎麼做？”

我止住笑，盯著他。

“我是不是應該安安靜靜簽了離婚協議，拿著你施舍的一點錢滾蛋，然後真心實意地祝福你和林莉莉百年好合？”

“再等你幾十年後，發現那個女人隻是圖你的錢，在某個喝醉的深夜，突然想起當年陪你吃過苦的我，再感慨一句還是原配好？”

“我不可能失敗買醉！”

他下意識地反駁。

“當然。”

我點點頭，

“你現在可是周總，隻喝82年的拉菲，怎麼會喝到買醉呢？”

“周強，你真的好可悲。”

“我連給你找個‘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的借口，都找不到！”

我吼著，一把扯下他脖子上的項鏈。

我認得，和林莉莉朋友圈裏曬的手鏈是情侶款。

我把它扔在地上，用腳尖碾了碾。

“我告訴你，我不是電視劇裏任你欺負的女主角，不會忍氣吞聲，更不會等你回頭！”

“我隻想讓你公司破產！身敗名裂！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周強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他臉上的血色褪盡，真的怕了。

他死死抓住我的肩膀，

“你到底還做了什麼！陳秀！你到底做了什麼！”

在他的質問聲裏，我笑得更厲害了。

“我能做什麼？”

“虧妻者百財不入的道理，你不懂嗎？”

“我隻是想讓你一無所有罷了！”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門再次被撞開。

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帶著兩個黑衣保鏢衝了進來。

她看都沒看我們，徑直走到角落裏發抖的林莉莉麵前。

抬手，就是一巴掌。

又脆又響。

“你個小賤人，敢勾引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