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鏡玉還夢到了三年前那場綁架。
封家的仇家找過來要綁架封鬱年來出氣,順便綁了薛鏡玉。
廢棄倉庫裏,薛鏡玉率先掙脫繩子給封鬱年解綁,逃跑路上,綁匪很快追了過來。
為了封鬱年,薛鏡玉含淚尖叫引開了綁匪,度過了生不如死的一天一夜。
被救出來後渾身鮮血淋漓,還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是封鬱年一點一點帶她走出心理陰影,傾盡所有對她好,但凡薛鏡玉皺一下眉,封鬱年都要睡不好。
“阿玉,醒醒,你哭了。”
溫柔的嗓音將薛鏡玉從夢裏扯出來,她掙眼對上封鬱年欺霜賽雪的清俊麵龐,怔住了。
封鬱年抬手給她拭淚,溫柔安撫:
“阿玉,是不是今天被嚇到了,都是我的錯。”
“別怕,那個女人已經被我狠狠懲罰一頓了,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了。”
薛鏡玉蜷縮在他懷裏,呼吸很輕,她遏製住聲音的顫抖,問:
“你怎麼懲罰她的。”
封鬱年微不可聞地僵硬了一瞬,很快又舒展開,一如既往地溫柔似水:
“她被狠狠打了一頓,斷了三根肋骨,她這張嘴不是愛亂說話嗎,我就讓保鏢扇了她一百個巴掌,直到說不出話。”
薛鏡玉輕輕笑了,眼底含淚:
“真的嗎?”
封鬱年深情地吻在她清薄的眼皮上,鳳眼微挑,寵溺道: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阿玉,你就是我的命,我騙誰都不會騙你的。”
下一秒,薛鏡玉的話讓他僵在原地。
“是嗎,那我明天要見見她。”
對上封鬱年沉冷猶疑的眼,怕他發現異常,薛鏡玉補充道:
“好久沒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了,我一定要親自看看她的下場。”
封鬱年沉默了,撫摸薛鏡玉頭發的手無意識收緊,扯落幾根發絲,也昭示著他心底的糾結。
發絲被扯落,細密的痛。
薛鏡玉卻一聲不吭,她也在等。
等一個讓她死心的回答。
半晌,封鬱年抱緊了薛鏡玉,埋在她頸窩,嗓音發悶:
“好,我明天帶她來見你。”
薛鏡玉的聲音很輕,散在月色裏微不可聞。
“封鬱年,你在遲疑。”
朦朧的燈光下無損封鬱年俊挺的眉眼,他含著笑意,語氣和緩卻冰冷:
“隻是怕這種賤人臟了你的眼,又擔心你看見血害怕,不過沒關係,阿玉,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就在這時,手裏信息提示音響起。
封鬱年低頭看了眼手機,眉頭緊蹙:
“阿玉,公司有急事,我去公司一趟,你好好休息。”
想起包間裏封鬱年的承諾,薛鏡玉呼吸一窒,下意識扯住他的衣袖:
“別走好不好,封鬱年,我害怕。”
其實無論封鬱年走不走,薛鏡玉都會和他離婚,結束這段感情。
可平心而論,這麼多年的真摯感情,她真的無法那麼快就割裂。
仿佛隻要封鬱年願意留下來,就證明她還不是蠢得無可救藥,證明她沒有白白浪費青春。
可封鬱年扯開了她的手,神色依舊溫柔,可仔細看會發現一閃而過的不耐。
“阿玉,別鬧了,公司真的有急事,就一晚,你乖些睡覺好不好。”
薛鏡玉愣住了,這是封鬱年第一次拒絕她。
一道閃電劃過,映亮封鬱年淩冽的眉眼,居高臨下。
薛鏡玉突然爆發了,她崩潰地捂著頭,聲嘶力竭:
“你不許去!你知道我害怕雨夜的,三年前就是這樣的天氣,我被那麼多人......”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