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地上被踩得稀爛的錄音機,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了下去。
陳家在鎮上有一家服裝廠,算是我們這十裏八鄉的頭一戶。
公公陳老爹更是當了二十多年的村支書,在村裏說一不二,作威作福慣了。
臉麵,比天大。
此刻,他眼神裏透露著不加掩飾地威脅。
我抬了抬眼皮,迎上他滿是壓迫的目光。
“澄清?我為什麼要澄清?他們倆的奸情,本來就是事實。”
“他們的奸情,本身就是事實,讓我怎麼澄清?”
“你還敢頂嘴!”
公公瞬間惱羞成怒,抄起靈堂門口哭喪棒,當著全村人的麵就朝我揮了過來。
“反了你了!我們陳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爹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我側身躲過,陳老爹見一擊不中,更是惱羞成怒,對著圍觀的村民大聲宣布。
“大家別信這個毒婦的話!這錄音就是她偽造的!”
“她就是想離間我們父子婆媳的關係,攪得我們家宅不寧!”
白玉蓮見狀,立刻抱起她兩歲的兒子陳寶,哭著跑過來,顯得楚楚可憐。
“秀蓮,你別跟爸置氣,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找建軍幫忙的!”
“反正我一個寡婦,名聲已經被你毀成這樣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邊哭喊著,一邊抱著孩子就往院子裏的水井方向跑。
可那身子,卻有意無意地朝我這邊猛地撞了過來。
懷裏的孩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白玉蓮和孩子跌坐在我腳邊。
孩子的額頭正好磕在院子裏的石階上,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哇哇大哭。
白玉蓮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抱著孩子哭天搶地。
“王秀蓮!你有什麼衝我來,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他才兩歲啊!他是無辜的!”
這一下,所有村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憤怒和譴責。
陳建軍和公公立馬衝了過去,心疼地查看孩子的傷勢。
“寶兒!我的大孫子!
公公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毒婦!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你敢動我大孫子!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我看著他們拙劣的演技,突然就笑了。
“戲不錯啊。”
“當什麼村婦,去縣裏唱大戲多好?包管能成個角兒。”
陳老爹臉色鐵青,他知道再鬧下去,隻會讓陳家的醜事傳得更遠。
他對著周圍幾個本家的壯漢一揮手,聲音冷得像冰。
“執行家法!”
“把這個不守婦道、心腸歹毒的女人給我關進柴房!不給飯不給水!”
“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出來給全村人磕頭認罪,什麼時候再放她出來!”
幾個男人立刻撲上來扭住我的胳膊。
我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他們把我拖向後院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