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為丈夫捐腎後的第三天,我聽見丈夫宋敬和他兄弟的對話。
病房外,他的兄弟們難以置信。
“宋敬你瘋了?你騙蘇暖把腎捐給林心柔就算了,現在還把她的救命錢取出來,給林心柔買古馳的新款包?”
“蘇暖怎麼辦?她會死的!”
宋敬輕笑一聲,帶著一絲理所當然。
“當初結婚時,她就說過隻要我好,她什麼都願意給。現在不就是一顆腎和一點錢嗎?我相信她不會在意的。”
“再說了,她不是總說隻要我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嗎?我就要看看她說的這句話是不是真的。”
我躺在病床上,默默拔掉了手上的輸液針。
離開那天,宋敬的電話打了過來。
“蘇暖,你跑哪去了?”
我看著麵前的律師,簽下了我的名字。
“宋先生,我剛剛已經恢複單身了。”
......
“......敬哥,你這麼做,蘇暖知道了不得跟你拚命?”
“拚命?她拿什麼跟我拚?她現在就剩半條命了,那半條命還是我的。她愛我愛到骨子裏,為我死都願意,還能在乎這點錢?”
門外的聲音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獨自躺在病床上,腹部手術的傷口像是被撒了一把鹽,火辣辣地疼。
可再疼,也比不上聽到真相的痛。
我愛了宋敬整整八年,可就是這個在我麵前發誓會照顧我一輩子的男人親手把我推進了地獄。
他告訴我,自己生了重病急需換腎,而我的腎源正好匹配。
而我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二話不說,立馬簽了同意書將自己的腎給他。
我甚至非常慶幸自己能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上他。
可沒想到,這一切居然隻是一場騙局,一場宋敬為了蘇暖的騙局。
更可笑的是,他還把我術後康複的三十萬取出來,給蘇暖買包。
宋敬推門進來時,臉上甚至帶著被兄弟們質問後的不耐煩。
“宋敬,我交住院費的時候,護士說餘額不足。”
他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上,扯了扯領帶。
“哦,那錢啊,我用了。心柔剛做完手術,心情不好,我給她買個包哄她開心”
“你用了?宋敬,那是我爸媽留給我最後的救命錢!”
雖然早就知道事實,但聽到他親口說出的時候,我還是氣得眼前發黑。
“什麼你的我的?蘇暖,我們是夫妻,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
宋敬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不耐。
“再說了,心柔一個女孩子,現在孤零零地躺在醫院裏,多可憐。你就不能懂點事,別為這點小事鬧脾氣嗎?”
小事?
我的住院費,我的救命錢,在他眼裏都比不上哄他的白月光開心?
我氣得渾身發抖,腹部的傷口越發疼痛。
“宋敬,那是我準備後續治療的錢!你轉走了,我怎麼辦?”
他無所謂地攤開手。
“你自己看著辦唄,你不是一向最有主意的嗎?”
“再說了,醫院這邊一時半會兒也催不了你,你急什麼?”
我盯著眼前這個我愛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從大學第一眼見他時,我就對他一見鐘情,自己的掏心掏肺地去換他的喜歡。
可結果卻是自己的真心被這般踐踏。
心,被瞬間掏空,隻剩下呼嘯的冷風。
“宋敬,我們離婚吧。”
聽到這句話的宋敬愣住了一瞬,隨即嗤笑出聲。
“蘇暖,你又在鬧什麼?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哭著喊著求我娶你的。”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皺了皺眉:“我警告你,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行了,心柔那邊還等我過去照顧,你別再鬧了,好好養病,出院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說完,病房的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也徹底絞殺了我對他的最後一絲情誼。
眼淚無聲地滑落。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蘇暖?我是江澈,我在醫院看到你了,你......還好嗎?】
江澈。
這個被我遺忘在記憶深處的名字,在我死寂的心湖裏激起一圈圈漣漪。
而那句“還好嗎”,瞬間擊潰了我所有的偽裝。
我抱著膝蓋,終於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