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羽:?
“周屹行,你怎麼好意思舔著臉說這句話的?”
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伸手一把扯住周屹行脖頸上的領帶:“什麼叫我想離婚!我連手機屏保都設置成你了!你微信拉黑我,平時也不知道關心我,現在反咬一口說是我想離婚?!”
“而且,女兒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能對她做什麼?!養不教父之過!你現在這個態度,鬼知道你平時是怎麼帶孩子的!”
這話一出口,李嬸呆住了。
反咬一口......?
到底誰在反咬一口啊!
夫人把屏保設置成婚紗照,不是為了求總裁給宋氏投資嗎?
周屹行英挺的眉更是緊緊蹙著,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
看著林紓羽氣勢洶洶的杏眼,他一時有些恍惚。
結婚這些年,林紓羽從未在他麵前流露過這樣鮮活的模樣,每次見到他,不是勾著嘴唇尖刻嘲諷,就是滿臉死氣沉沉,連理都不屑於理會。
唯一一次對他發脾氣,是她為了去找宋九晟給三個孩子灌了安眠藥,他怒極之下讓人打斷了宋九晟的腿......
那一回,林紓羽瘋了一樣在家砸東西,甚至拿著刀指著他胸口說:“周屹行!你就算死了我都不會喜歡你的!一想到我居然跟你這樣的人生了孩子,我都覺得自己惡心!”
“你要是敢碰九晟哥哥,我就殺了那三個小鬼!讓你一輩子後悔!”
可是現在......
氣氛正僵持不下,病房裏傳來護士的驚呼:“小同學,你現在還不能起床呢!”
周屹行回過神,推開林紓羽的手大步走進病房。
林紓羽見狀,也顧不得跟他吵架了,操縱著輪椅費力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小姑娘看上去十三四歲大,臉色蒼白,露在外麵的手枯瘦如柴,看上去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她手腕上的傷倒是已經包紮妥當,隻是紗布外浸出來的些許血跡仍然觸目驚心,手臂上層層疊疊的刀口更是看得林紓羽眼皮狂跳。
小姑娘還不是第一次自殺?
護士正按著她肩膀,而床上的周靈犀滿臉是淚,啞著嗓子哭道:“放開我!我不要呆在這裏!”
“周靈犀!”
周屹行麵色冷硬:“你這是在做什麼?”
周靈犀看見他,表情顯然有些瑟縮:“爸爸......”
“為什麼要自殺?”
他邁步走近,一雙鳳眸冷得毫無溫度,卻藏著難以察覺的關切和心疼:“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一點點小事你就要尋死覓活?”
周靈犀低著頭,嘴唇都快咬出了血,卻不敢說話。
林紓羽看得咬牙切齒!
有這麼對孩子的麼啊!女兒都割腕了,周屹行不知道安慰關心孩子,居然還凶上他了!
“你死開!不會說話就把你那破嘴閉上!”
她滾著輪椅挪到病床邊,用沒事的那隻手薅開周屹行,看著病床上的女兒,卻忽然噎住了。
救命,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二十歲,對著一個陌生小姑娘叫女兒,她開不了口啊!
氣氛就此凝滯,林紓羽掐了掐掌心,幹巴巴道:“沒事吧?疼不疼啊?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嗎?”
她沒想到的是,周靈犀看見她的瞬間,居然本能往後挪了挪,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恐懼和厭惡。
“我沒事,不用你管。”
小姑娘冷著臉別開頭,直接躺回被子裏背對著她,抗拒溝通這三個字寫得明明白白。
林紓羽瞬間傻了。
她有這麼討厭嗎?還是說女兒誤會了她什麼?
病房中氣氛僵硬,李嬸欲言又止看著這對夫妻,斟酌道:“夫人,總裁,不如我留下來照顧靈犀小姐吧?”
“總裁工作忙,夫人現在這樣也不適合陪護,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周屹行握緊了拳,沉默許久,轉身走出病房。
林紓羽張了張嘴,也隻能低頭出去。
女兒這麼抗拒她,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麼?
她咬著嘴唇離開病房,正看見周屹行背對著她點了一支煙。
他後腦已經夾雜著幾根白發,看上去有些憔悴滄桑。
雖然林紓羽不太想和他說話,可現在......她貌似也沒得選。
遲疑一陣,她上前捅了捅他後腰。
周屹行緊蹙著眉回頭,看見是她,眼神晦暗莫名:“有事?”
林紓羽聽出她態度冷漠,可哪怕心裏不爽,卻還是耐著性子道:“周屹行,我們好好談談。”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我,娶我可能也是被我強迫的,但畢竟我們連孩子都有了,鬧得那麼僵也不好吧?”
“不管你想離婚還是想怎麼樣,我們先解決一下女兒的問題,OK?”
周屹行的表情像是見了鬼,攥緊了拳問:“林紓羽,你腦子壞了?”
林紓羽:“誒?你還挺聰明,醫生不是沒告訴你嗎?”
周屹行:?
“我失憶了,這些年發生的事兒我都沒印象。”
林紓羽也沒瞞他:“這樣吧,我拿出點兒誠意,咱們可以先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處理完女兒的事,我保證會主動離婚,財產該怎麼分怎麼分,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到時候你要是不想,仨孩子可以都跟我,反正我看你對他們好像也不是很上心,但事情解決之前,我希望你配合我,沒問題吧?”
失憶?!
周屹行緊盯著她,眼神驟然變得幽深。
“那你的記憶,停留在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