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葉雲朗！你再說一遍？！”

夏流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離婚。”

我清晰地重複了一遍。

“憑什麼！”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就因為我和朋友去散心？葉雲朗，你把我們這七年當什麼了！”

“我把這七年當什麼了？”

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隻覺得無比荒謬。

“夏流月，你有什麼臉跟我提這七年？你罷演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七年？！”

“葉雲朗！”

夏流月胸口不斷起伏，顯然被我氣的不輕。

“你別以為我不敢跟你離婚！”

“離婚後，我照樣是樂團的台柱子，你呢？”

“你現在根本寫不出來曲子，沒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話剛出口，夏流月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看到我臉色慘白，她下意識地伸出手：“雲朗，我......”

我側身躲開。

“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我成全你。”

我看著她，冷冷開口，

“簽字離婚吧。”

見我“冥頑不靈”，夏流月瞬間炸毛：“你為什麼還要提！”

宋承見狀，連忙上前安慰：

“流月姐，你們別吵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走，我這就走......”

他作勢要走，夏流月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不準走！”

她厲聲道，轉而看向我，

“該走的人不是你。”

夏流月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抬手指向門口：

“葉雲朗，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想跟你吵。你出去冷靜一下。”

我看著她，心頭最後一點溫熱也徹底熄滅。

“好。”

我點頭，轉身就走。

“我讓你走，你就走嗎？！”

夏流月顯然沒想到我會真的離開，見我要走，有些急了。

“葉雲朗！”

她在我身後喊，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你走了就別回來！”

我沒有回頭，徑直離開了這個曾經被稱為“家”的地方。

關門聲響起，隔開了我和她的過去。

車子在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遊蕩。

窗外的霓虹模糊成一片。

我道現在還記得我把為她作的第一首曲子交給她時，

她捧著手稿，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的樣子。

“葉雲朗，你以後一定會是大作曲家！”

三年後，意外車禍。

我為護住她頭部重創，醒來後耳邊總縈繞著雜音，再也寫不出完整的旋律。

她把我的手貼在她臉上：

"寫不出也沒關係，有我在。"

而現在，她指著我喊，我什麼都不是。

為了另一個男人將我趕出門。

街道上車流逐漸增多，我這才恍然一夜未睡。

開車到樂團，我將準備好的辭呈遞交到團長辦公室。

團長看到辭呈很驚訝："雲朗，這是為什麼？流月知道嗎？"

"個人原因。"

團長拿起手機，試圖挽留：

"可你是流月的經紀人，你要走，得先問問她。"

我開口想阻止，但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隻好默默吞下阻止的話。

聽著等待音，我的心底竟升起一絲可笑期待。

"流月啊，關於雲朗的事..."

團長剛開口，就被夏流月冰冷的聲音打斷：

"他的事以後別找我。我打算換經紀人。"

我攥緊了拳頭，

那絲隱秘的期待被徹底粉碎。

團長愣了愣，尷尬地放下手機。

"原來你們說好了..."

我什麼都沒解釋。

我的東西本就不多，隻有一份份為夏流月所譜的曲稿，收拾起來異常的快。

直到我翻到《月光疏雲》。

這本是為她寫的獨奏曲，也是定情曲。

為了完成它，我在無數個夜晚，強忍幻聽的折磨，去尋找那一絲旋律。

現在，也沒必要留下了。

我把所有手稿塞進紙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得知我離職，一路上竊竊私語未曾停斷。

走出電梯，我正好撞見夏流月和宋承從大門進來。

我本想裝作沒看見，卻聽到身後傳來宋承的聲音。

“葉哥！你來了......”

他快步上前攔住了我的去路，一臉關心。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我懷中的紙箱上，故作驚訝地拔高了聲音，

“你這是要離開樂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