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話音剛落，顧言一把奪過我手邊的內部通訊器，想關掉錄音。

屏幕上卻跳出我的虹膜驗證。

他粗暴地掰過我的頭，扒開我的眼睛強行對準掃描儀：

“宋瑤你瘋了？為個快死的老頭，你要毀了我們倆的前途？”

“你知道培養一個實習生要花多少心血嗎？你這麼做，是想毀了我們科室的聲譽！”

剛結束一場高強度搶救，又目睹了病人的死亡，我的身體早已透支，此刻天旋地轉。

我死死攥著手術刀，刀尖抵在掌心，尖銳的刺痛讓我勉強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幾秒後，他們演得更起勁了。

實習生錢雅柔弱地倒在顧言懷裏，手裏還捧著那個連接著應急電源的暖手寶。

她怯生生地晃了晃腦袋：“顧主任，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宋老師她……她好像很生我的氣。”

接著她看向我，眼眶一紅，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

“宋老師，對不起，我隻是太緊張了，手一直抖，我怕拉不好勾，影響您手術……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扶著冰冷的手術台，因為職業習慣，每次重大手術前，我都會親自檢查所有設備，包括應急電源。

今天如果不是除顫儀失靈，我根本不會發現應急電源被挪作他用！

錢雅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遞給顧言：“主任，這是我托人買的進口鎮定噴霧，您快給宋老師用一點，她現在情緒太激動了。”

顧言讚許地接過，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還是你細心，不像她，一天到晚隻知道工作，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說完，他看向我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不就是死了個病人嗎？你當了這麼多年醫生，你至於這樣上綱上線？”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怎麼對小雅的，明裏暗裏給她穿小鞋，不就是嫉妒她比你年輕，比你更得大家喜歡嗎？”

“再說了，你要是真那麼在乎病人，剛才怎麼不多做幾輪心肺複蘇？我看你就是想把責任都推到小雅身上！”

說完，他們倆依偎在一起，輕蔑地看著我，嘴角是如出一轍的嘲諷笑意。

我恨得咬碎了牙，拖著沉重的身體，想要走出手術室去上報。

剛邁出一步，就被顧言死死抓住手臂：“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我簡直怒不可遏，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醫療事故，這是蓄意謀殺！

顧言身為科室主任，憑借他的專業知識，怎麼可能不知道中斷搶救對一個心梗病人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們現在這樣，根本就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病人死在手術台上！

我強撐著力氣，一字一句地嘶吼：“錢雅，你這個殺人凶手，我宣布，你被醫院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