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身側的男人冷不丁的扔過來一個毛毯讓她披上。
車內的暖風讓沈清夏的體溫恢複正常。
她拿毯子將全身包裹起來,看了眼坐在身側男人,身姿綽約,眉眼鋒利,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英氣。
“周先生大費周章的弄這出戲,目的是什麼?”
周時川嘴角的煙未點燃,他將煙取下,夾在兩指間:“剛才那位就是沈小姐的私奔對象?讓沈小姐不惜放下一切私奔的男人,居然是這種貨色?”
他便是沈清夏的未婚夫,周時川。
兩人有婚約是不假,但沈清夏清楚地知道,隻要有這根紅線在,她和誰有婚約都沒用。
清夏不語,側頭看向窗外。
在這之前,她從未見過這個未婚夫。
和段斯謙私奔那天,原本是兩人的訂婚宴,但沈清夏沒出現,他等到最後,等來的卻是沈家小姐和童養夫私奔的消息。
他聞言一笑。
“有趣。”
又聽說沈家二小姐自願下山,猜到沈家會上演一場腥風血雨,周時川也擅自主張的插了一腳。
他倒是想快點見見這個未婚妻。
於是抓了沈嫋嫋,讓沈家拿人來交換。
被關在倉庫的三天,他什麼都沒對沈清夏做。
清夏才不相信眼前的人會是個正人君子,她警惕心很高,不敢不防著她。
“不想和我說話?”他轉頭,盯著對窗戶出神的沈清夏。
沈清夏緩過神來:“沒有,段斯謙不是童養夫,他的身份......”
周時川打斷她:“我知道,江北小太子爺。誰給他冠的稱號,難聽。”
清夏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
看她不說話,周時川將視線從沈清夏身上挪開,接著說:“不過段斯謙的確不簡單,段家家大業大,他能隱藏身份待在沈嫋嫋身邊這麼多年,不是一點定力也沒有的。”
沈清夏說:“他有定力,他很想和沈嫋嫋有情人終成眷屬。”
低頭看了眼手腕,隻有她能看到的紅線還沒消失。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搭話。
住到周時川家裏,是他主動要求的。
他說既然是未婚妻,住在家裏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可我在鄉下已經和段斯謙辦完婚禮了......”偏偏沈清夏提醒,不然周時川早就把這事兒忘到九霄雲外了。
“那你要怎麼辦?我給你和段斯謙買個房,當做你倆的新房?”周時川嘴毒,清夏抿抿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嫁女兒。
沈清夏剛走沒多久,沈夫人回來後,沈嫋嫋便去她跟前告了一狀。
“私奔?她又私奔?”沈夫人剛做完美容,精致的臉蛋瞬間耷拉下來。
沈嫋嫋持續添油加醋:“是啊,這次不知道她和哪個野男人走的,反正肯定是不三不四的男人。”
沈夫人開始責怪老爺子。
“丟人顯眼,我到現在都不願意接受沈清夏是我親生女兒的這個事實!”
沈老爺無奈道:“不管你接不接受她沈清夏都是你的女兒,是你的骨肉,你們拿她交換人質時跟我說過嗎?要把清夏逼城什麼樣子你才死心!”
“怎麼又是我的錯了!本來就是你女兒先跟阿謙私奔惹出的禍!”
兩人的吵鬧聲越來越大。
沈嫋嫋下樓,看著沒有沈清夏身影的家裏,終於笑出聲。
段斯謙問她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煩人精走了,我當然開心。”
趁她高興,段斯謙說:“嫋嫋,那我們的婚禮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要不是三年前你出家,我們早該結婚的。”
沈嫋嫋十七歲那年生了場大病,有個算命的蹩腳師傅說沈嫋嫋命格太單薄,需要極陽之人相助。
沈父沈母本就心疼這個女兒,幹脆從山上寺廟買了個童養夫。
段斯謙便是這個童養夫。
沈嫋嫋有些害羞,她“嗯”了聲:“我聽我爸媽的。”
消息很快傳到周家,傳到沈清夏耳朵裏。
“沈嫋嫋要和段斯謙結婚,就定在半個月後。”
還挺著急,清夏想。
她吃著早餐,對於這個消息沒有多意外。
周時川輕笑:“你不意外?”
她嘴巴塞得滿滿的,好幾天沒遲到正餐,她快餓瘋了。
像個撥浪鼓似的搖頭。
反正紅線沒斷,兩人這場婚禮根本不可能完成。
段斯謙的美夢終究會落空。
“周時川,”她費勁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他挑眉:“什麼?”
不慎噎到,她猛地拍著胸口,自然而然的接過周時川遞給她的水杯。
“幫我查查這三年沈嫋嫋是不是真的待在尼姑庵。”
直覺告訴沈清夏,沈嫋嫋不是一個能困住自己三年的人。
三年前的沈嫋嫋,是從小被嬌養長大,目中無人的小公主。
在外的私生活亂刀爆炸,沈清夏無意間撞到過一次,那時她還沒有被沈家認回去,去做酒吧兼職的時候,她撞到沈嫋嫋在包間,全身赤裸,和各種男人躺在一起。
那場麵簡直觸目驚心。
和平日沈嫋嫋小白花的形象大相徑庭。
所以沈清夏不相信,沈嫋嫋這麼愛玩的人能甘心住在尼姑庵度過三年清湯寡水的日子。
沒過幾天,一封紅色的請柬放在周時川的書桌上。
“段斯謙和沈嫋嫋的?”沈清夏問道。
周時川觀察她的神情:“嗯,邀請我去,你也跟我去?”
紅線不合時宜的發出亮光。
清夏點點頭:“去,當然要去。”
她很期待婚禮當天。
紅線還在。
對於段斯謙來說,娶到沈嫋嫋就像實現久違的夢想一樣。
要是願望破碎的話。
人也會跟著破碎的。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