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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荒異叟邊荒異叟
鄭證因

朱一叟因為這裏離著皇華驛太近,驚動了官人,於自己這般人十分不利,不便和他們多廢話,隻有動手一拚,趕緊解決。朱一叟剛要猱身而進,突然身旁一股子風聲,嗖地肩頭旁躥過去。竟是那苦行庵主,口中還在招呼:“一叟請你退下去,待老尼打發這兩個孽障。”原來斷臂叟邱傑聽到朱一叟的招呼,一同在柳林前察看,雖則遠遠地看不真切。

鐵臂金輪韓震宇依然不肯放手,他竟自派人到這裏堵截。鐵琵琶邱傑哪能夠容忍下去,咬牙切齒道:“我們不想多惹是非哪裏行得了?多撂幾條性命,也顯得不虛此行。”苦行庵主一見這位老英雄動怒,因為他手底下過於厲害,動上手真未免要在皇華驛留下太大的痕跡了。現在既然安心想先躲避一時,不必再多惹牽纏,苦行庵主遂說了聲:“邱老師,你不必多管,這兩個東西在貧僧鐵拂塵下,打發回去就是了。邱老師,驛鎮內官人太多,也應該稍存避忌。”說話間苦行庵主已經騰身而起,竟空中過了朱一叟的身旁,身形往下一落,一手持著鐵拂塵,一手指著黨春台和賈天義,嗬斥道:“不要命的鼠輩們,竟敢這麼趕盡殺絕,我看韓震宇是自尋死路,黨春台賈天義,難道你們想留貧僧在這裏麼?”這時,九連槍黨春台往起一縱身,竟自躥過來,掄起九連槍摟頭蓋頂就砸。苦行庵主微往一旁一晃身,用鐵拂塵往起一捺九連槍,這黨春台可知這苦行庵主的厲害,他趕緊一坐腕子,把槍猛撤回去。那賈天義在同時也掄起折鐵刀來,往上猛撲。

朱一叟知道苦行庵主足以對付這兩個狂徒,自己倒不用再動手了。苦行庵主因為離著驛鎮太近,恐防驚動人來,雖則依然能脫身,終是多留形跡。遂把腕刀一振,這支鐵拂塵立刻甩得筆直,招數一施展起來,帶著風聲,嗖嗖地亂響,九連槍黨春台和賈天義,一條九連槍,一口折鐵刀,拚命地對付這位苦行庵主。他們哪裏是對手,這時九連槍黨春台,正用了手老樹盤根,九連槍向苦行庵主的雙足上卷來。苦行庵主見那賈天義正也一刀從斜刺戳過來,苦行庵主身形並沒往起縱,倒點七星步,倏然身形一翻,這條九連槍,已然掃空,賈天義的刀遞過來,也紮空。可是鐵拂塵已到,苦行庵主身形這一轉過來,左掌猛往外一揮,橫砍在賈天義的刀身上。刀被蕩出去,賈天義身形竟也被這一掌的掌刀,震得向右斜轉,耳中突覺得一股子勁風到,趕緊地一側頭時,右肩頭上如同被利刃劃了一下。黨春台的九連槍掃空了,二次翻起九連槍,又向苦行庵主的右肩頭上砸下來。

那賈天義已經縱身躥出去,手按肩頭已然出血。苦行庵主鐵拂塵此時往回一收式,右腳點地,左腳一提,鐵拂塵往裏一合腕子,往起一翻,“倒掛金鉤”式,竟自往九連槍上一接。黨春台九連槍的式子太猛,再想抽招換式,已經來不及了,竟被鐵拂塵把九連槍卷住,苦行庵主右臂一用力,猛往右一帶,左腳往下一落,往前一上步,左掌已經劈胸向九連槍黨春台打去。黨春台此時九連槍被擄住,奪不回來,苦行庵主身形更斜進來,自己若不趕緊撒手拋九連槍,非被打傷不可,右掌一鬆,一擰身,嗖地躥出丈餘長,唰啦地這條九連槍被甩在驛道上。苦行庵主也往後微退出數尺來,苦行庵主用拂塵向黨春台一指道:“孽障!貧僧出於好生之德,留你這兩個孽障的性命,回去告訴鐵臂金輪韓震宇叫他即早回頭,或者他還能逃出苦海。倘若他執迷不悟,為利欲熏心,他早晚定要遭到天報。”苦行庵主說罷,一縱身領率著這一般人順著皇華驛的西邊退了下來。大家集合到一處,按著涵虛所說的路徑,直奔那座老君堂。

天色雖然黑暗下來,可是這種地方極容易找,離開皇華驛也就是數裏之遙,遠遠地就看見在離開一片小村半裏之遙,靠一座河汊子上麵綠柳堤頭孤零零這座古刹。

苦行庵主等相隔還很遠,已經從這老君堂的屋頂上飛撲過兩條黑影來,正是蘆蘆、菁菁。兩頭巨猿同時撲到近前,這兩頭巨猿也真個叫人看著可愛,它們帶著風聲往苦行庵主的麵前一落,它兩個往旁一撤身,各自分開,全學著拜佛姿勢,兩隻毛茸茸的巨掌合在一處,向苦行庵主作拜見式。苦行庵主點點頭說道:“蘆蘆、菁菁,你們早到了?要好好地規矩著,這裏離著村莊不遠,不要驚動了別人才是。”苦行庵主用鐵拂塵一揮,蘆蘆、菁菁已然轉身一縱,仍然撲上老君堂的屋頂,跟著老庵主的女弟子涵虛也從老君堂的廟門上躥出來。這時朱一叟、斷臂叟、鐵英超、蕭文傑、蕭璞瑛全到了這座古廟前,涵虛向庵主及一叟等合十迎接,不敢在外麵答話,她頭裏反身一縱躥進廟門。

苦行庵主在頭前引領著,到了廟門內,看到這座老君堂果然是荒廢已久,靠大門內荒草沒徑,正麵的老君堂也破敗不堪,好在這種地方就是白晝間也沒有人肯來。涵虛向苦行庵主道:“師父,看這一帶可夠僻靜的了,這裏除了這間大殿可以容身,後麵還有幾間丹房,可是那裏已經不能再住人了,屋頂多半坍塌,並且裏麵存著幾具棺木。師父跟師叔、師伯們,到大殿裏麵吧!”蘆蘆、菁菁這時站在殿門的兩旁,涵虛把格扇推開。這三間大殿內地勢很大,裏麵倒是空曠異常。現在把這老君堂的大殿完全給換了方向,一座高大的神案被移挪到東牆,先由涵虛、蘆蘆、菁菁背了來的柳雲亭躺在那神案上歇息著。這裏麵灰塵全打掃幹淨,不過大家得席地而坐。

鐵英超把所買的食物放在地上,更取了兩個紙包,到門外遞給蘆蘆、菁菁,跟著把格扇門關上,把皇華驛所買來的蠟燭燃起。一叟、鐵英超全看了看柳飛狐,他的精神十分好轉,一叟等算是放了心,大家席地而坐,進了些飲食。苦行庵主問起涵虛從北京城下來,一路可有什麼是非?涵虛答道:“蘆蘆、菁菁近來十分忠順,它兩個自從隨弟子到滇邊烏蒙山去了一趟,被我涵真大師兄管教了一番,越發地不敢稍背命令,這一路上盡揀著田野間荒僻的地方,緊趕了下來,倒是絲毫沒有阻隔,也未曾惹什麼是非。”苦行庵主點點頭。朱一叟向苦行庵主道:“這裏雖則地方十分偏僻中,附近總有種地的人家,我們到天明看後不走,蹤跡定要被人發現。這種僧俗聚在一處,尤其是紮眼,趕緊起身為是。”庵主也道:“我也認為不離大河以北,危險正多。就著今日這種情形看來,鐵臂金輪韓震宇何曾肯罷手,恐怕他還要再接再厲向我們身上找報複,我們當然是趕緊離開這裏為是。我想天明之後,我們趕緊起身,把人全分散開,單獨走。這一路上,還是得仗著蘆蘆、菁菁之力,我們隻要到了有山林野穀的地方,就不怕什麼了。這平原綠野實在難以隱秘形蹤,又得避著官家的耳目,真是明著和他們對付起來,我們雖然不至於就落在他們手中,不過要想脫身實在不容易了。”這其中隻有斷臂叟邱傑對於北京城這件事依然有些憤憤不平,尤其是皇華驛這裏敵蹤跟綴得這麼緊,有些讓人越發不能忍耐下去。依著這位老英雄的性情,就想把柳飛狐安置個地方,重回北京城和鐵臂金輪韓震宇一決生死存亡。苦行庵主卻竭力勸著:“無論如何現在不能那麼做了,還是得放手時且放手,能容人處且容人。此番我們入北京城全力對付韓震宇,我們雖則險些遭到惡魔們的毒手,柳老師更受傷,還算是萬幸,保住性命。可是鐵臂金輪韓震宇這個跟頭栽得也就夠了,奸賊劉嵩壽總算沒逃出我們掌中。鐵臂金輪韓震宇,從此就許失了皇上的寵幸,現在我們若是再接再厲地和他作殊死之鬥,頗有些不值了。蕭禦史蕭製軍,總算是大仇已報,我們暫時躲避一下,也不算是折在了他們手內。黨春台賈天義這兩個狂徒皇華驛又吃了大苦子,對我們也要稍懼三分。事情固然是未了之局,我們眼前還是有應做的事,何況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如何能夠對付這種官家的強力,大家總要暫時容忍下去。鐵臂金輪韓震宇真要是始終不肯甘心,將來西北路上終有收拾他的時候,何必忙在一時?”

鐵琵琶邱傑被苦行庵主這麼勸著,憤怒稍平。

蕭文傑、蕭璞瑛姐弟倆,對柳飛狐十分關心,照料著他的飲食,給他重換藥,伺候著給他敷藥。仗著飛狐柳雲亭這些年來武功鍛煉實有根基,雖則受傷重,但是中元之氣不散,連兼藥的靈效,仗著蘆蘆、菁菁這兩隻巨猿的神力,雖則背著他奔馳數十裏,可是他本身絲毫沒有痛苦。頂到後半夜,精神十分好轉,說話的力氣也比較足了,大家安了心。在這座廢廟中沒有寬裕的地方,隻有聚在一處,盤膝而坐,調息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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