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地的釘子,如果顧辭舟不踩著走完,葉清苒就會一棍子一棍子的打到他跪著走完。
顧辭舟別無選擇,他隻能顫抖著站起身來,然後咬牙踩到了釘子上。
十指連心,釘子刺入血肉,顧辭舟疼到幾乎無法呼吸。
可他還是強撐著走完了全程。
倒不是怕了,而是此時此刻,顧辭舟已經不想再看見葉清苒了。
進了監獄反而清淨。
可當顧辭舟邁著鮮血淋漓的腳走進監獄時,身後卻傳來了葉清苒清冷的聲音:“我丈夫受了重傷,我已經向監獄長申請了帶他回去養傷,等他養好傷後再回來服刑。”
說完,便強行帶走了顧辭舟。
到家後,葉清苒半蹲下身來,親自為顧辭舟傷痕累累的雙腳上藥。
“辭舟,你要理解我。”葉清苒說:“葉家和沈家是世交,你害死了沈家唯一的女兒,如果不讓你吃點苦頭,沈家人不會放過你的。”
她剛說完,女傭突然十萬火急的跑了過來:“葉總,沈先生又做噩夢了,正吵著要找您呢。”
葉清苒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棉簽:“辭舟,你先自己上藥,我去看看。”
然而,不等她出去,沈逸臣已經推門進來了。
“清苒,我又夢到我姐姐了。”沈逸臣哽咽道:“我姐姐說她在另一個世界很寂寞......清苒,我心好痛啊!我可憐的姐姐,她死前都還沒結婚。”
葉清苒連忙去哄沈逸臣,可無論她怎麼哄,沈逸臣眼睛依舊通紅。
他說他這段時間總是夢到他姐姐,一定是因為他姐姐死的太冤了,所以才沒辦法安息。
聽到這裏,一旁的女傭突然插話道:“不如請大師過來,超度一下沈小姐吧?我聽說千雪山上有個道觀特別的靈。”
葉清苒同意了,可千雪山的道長不會輕易出山,想請他出山,必須在雪山之巔跪上三天三夜,以示誠心。
“讓他去跪!”沈逸臣惡狠狠的瞪著顧辭舟:“而且他跪著的時候,還要手抄經書為我姐姐祈福!”
顧辭舟腳上的釘子都還沒拔完,可葉清苒卻視而不見,她冰冷著調子下令道:“辭舟,聽話一點,自己主動去懺悔,別逼我打斷你的腿,讓你隻能跪著,再也站不起來。”
顧辭舟還有什麼選擇呢?他隻能“自願”登上了雪山之巔。
寒風冰冷刺骨,顧辭舟的腿上和腳上則布滿了傷口,寒風一吹,疼得厲害。
恍惚中,顧辭舟甚至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頭都被凍得結了冰,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要跪在寒風中抄完十遍經書。
因為葉清苒說了,抄不完的話,少一遍就斷他一根手指頭。
結婚的時候,葉清苒明明承諾過,說會愛他一輩子,也守護他一輩子。
可沈逸臣的一滴眼淚,就把她的承諾打碎了......
在大雪和寒風裏跪了三天三夜,顧辭舟臉上、手上全是凍傷,而他受傷的雙腿和雙腳,甚至已經凍成紫青色了。
但好在,他的誠心感動了千雪山的道長,道長同意了出山做法。
可顧辭舟萬萬沒想到的是,道長做了半天法後,給出的超度辦法居然是——配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