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遠侯府曾是開國功臣,隻是這些年來,一代不如一代,漸漸遠離朝堂。
可即使如此,自小練武的薛鎮,眼神中還是帶著武將特有肅殺之氣。
他冷笑:
“我為什麼要說?讓那賤人的名字,臟了我的嘴嗎?”
阿娘曾跟我說過,她和薛家的故事。
她本是藥王穀的傳人,少女時,救下了重傷瀕死的薛鎮,從此一見傾心,兩情相悅。
他們很快成婚,又很快有了薛懷遠,雖然權勢不豐,但衣食無憂,悠閑自在。
直到那一天,薛懷遠在街上,遇到了驟然喪夫的小青梅,胡卿卿。
自那日起,疏遠、爭執、吵架、打罵、虐待。
薛鎮父子對我阿娘越來越過分。
最終,誣陷她紅杏出牆,直接將她休棄。
可就是這樣一個爛人,卻能在三年前,瓢潑大雨裏,裝出深情悔過的模樣。
裝得那麼真,騙我阿娘跟他回了家,卻......
我一腳踢開薛鎮,命令錦衣衛:
“給我搜,把侯府每個角落都搜遍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有我阿娘的物件兒,也都拿出來!”
錦衣衛應聲而動,很快,就找到了一間密室。
我帶著三個階下囚趕到密室門前,撲鼻是一股沁人的藥香。
這是我阿娘鮮血的味道。
藥王穀傳人都修煉藥王秘術,能將一身鮮血修煉成藥血。
而再看清密室內的場景,我腳下一軟,幾乎站不穩。
地上、牆上,到處都是我阿娘凝固的血塊。
正中間的刑架之上,掛著一節連皮的斷指,指尖一粒紅痣,跟我阿娘的一般無二。
而一旁的桌子上,一本打開的醫術,我拿起來,發現換血那一頁,早被人翻看得卷了邊。
一滴藥血就能治病消災,而換上她的藥血,能讓絕症痊愈。
再想到,胡卿卿那蒼白的麵容,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一瞬間,天旋地轉。
我在胡卿卿的尖叫聲中,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長長的護甲深深插進她臉上的皮肉,頃刻見血。
也是沁人心脾的藥香呢。
“小賤人,有什麼衝著我來,放開卿卿!”
方才還好整以暇的薛鎮突然亂了陣腳,衝著我怒吼出聲。
“我告訴你,我剛剛已經讓家裏的下人進宮,去找貴妃娘娘了!等我貴妃表姑來了,我一定讓她把你五馬分屍!”
我看了薛懷遠一眼,這孩子的確有幾分小聰明。
以前,我阿娘經常提起他,從來不提他怎麼背叛親娘,隻是慈愛地笑著說:
“遠兒啊,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就是有點淘氣......”
正心酸著,錦衣衛將一堆抹布呈了上來,語氣小心翼翼:
“這是......夫人留下的物件兒。”
我定睛一看,頓時怒火衝天。
那根本不是抹布,那是我阿娘給薛家父子做的衣服!
當年,她選擇原諒這父子倆時,熬了一整夜,一針一線,給他們做新衣服。
我還記得她當時的表情,那樣甜蜜,還帶著幾分羞澀: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既然他們邁出第一步,我也應該邁出第二步。”
可是阿娘,這就是你主動邁出第二步後,得到的回報嗎?
薛懷遠看著我抱著那些衣服落淚,竟然咧開嘴,露出頑劣的笑:
“你喜歡這些衣服?那就拿去吧。什麼破爛,做成抹布,府裏的丫鬟還嫌它不吸水呢。”
我猛地回頭看向他:
“來人,準備水銀和小刀,伺候小世子扒皮。”
薛懷遠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皮?”
我眼睛裏還含著淚,卻露出了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扒了你的皮當抹布,看看吸不吸水。”
“瘋子,你敢!”
薛懷遠和薛鎮都瘋狂掙紮起來,對我破口大罵。
我置若罔聞,隻是一味地讓人把薛懷遠綁到刑架上。
剝皮是很容易的,隻要在他頭上開一個十字小口,然後往裏倒水銀。
不用一天,水銀就能剝離出一張完整的人皮。
可就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卻見一個侯府的下人哆哆嗦嗦地來稟報:
“侯、侯爺,各位好漢,皇宮裏來人了,說是,貴、貴妃娘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