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莫浪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還是一如既往地張揚不羈。

"哈哈哈......"

"不容易啊，我們心高氣傲的小師妹居然學會自嘲了？看來陸渣渣確實把你傷得不輕。要不要師兄我幫你......"

那熟悉的混不吝調調。

蘇晚意急忙截住話頭："打住！師兄，就算要半夜給他一剪刀，那也是我自己的仇，你別插手。"

莫浪憋著笑："悠揚還說你現在性子變文靜了，我看根本沒變。一張嘴還是那個味道。"

"你專程打電話就為了取笑我？"蘇晚意挑眉。

"哪能啊，"莫浪語氣忽然正經，"就怕你想不開。不過聽你這口氣，我放心了。什麼時候回玉城？師兄親自接你。"

"還有半個月。"

"這麼久？"莫浪聲音透著失望，"那你要錯過我的遊艇生日派對了，可惜......"

蘇晚意心裏快速算了算日子，快了，就是一周後。

莫浪的生日很好記，就在陸繹前一天。

今年終於不用費盡心思為陸繹準備生日驚喜了。

"必須去，遊艇派對我最愛了。"她答應得幹脆，"等著，一定給你備份大禮。"

"當真？"莫浪驚訝。

"騙你是你孫女。"

"我可沒這麼漂亮的孫女。"莫浪笑出聲，"大禮免了，要不在船上裸奔讓你畫？"

蘇晚意白眼差點翻到後腦勺："你敢裸我就敢把你踹海裏喂魚！"

"哈哈哈......"

熟悉的對話，熟悉的配方。

這通電話打完，蘇晚意覺得這幾年鬱結的乳腺都通暢了。

陸繹推門進來時，她唇角還掛著未散的笑意。

"和誰打電話這麼開心？"陸繹走近，目光探究。

"初戀。"蘇晚意起身往浴室走，語氣輕描淡寫。

陸繹愣在原地，隨即追進浴室："什麼初戀？我才是你初戀！"

蘇晚意淡淡瞥他一眼："你不是。"

見她要拿手機，陸繹搶先一步奪過。

往常她的密碼都與他生日有關，可這次輸入卻顯示錯誤。

反複嘗試後，手機直接鎖屏。

敷著麵膜的蘇晚意抱臂而立，氣定神閑地看著他。

從前他這樣在意她的通訊，她會暗自竊喜。

可現在，那股熟悉的惡心感又湧了上來......

敲門聲響起。

沒等回應，伊伊就蹦跳著衝進來："幹媽看我的新裙子！爸爸買的！"

小姑娘拎著迪士尼限量版白雪公主裙轉圈。

原來他們根本沒搬走，隻是出去玩了。

蘇晚意一時錯愕。

"不好看，"她直言不諱，"顯黑顯胖還顯矮。"

門口精心打扮的顏卿卿臉色瞬間陰沉。

伊伊委屈地扁嘴："爸爸......"

出乎意料，陸繹竟附和："幹媽說得對，這裙子不適合你。"

顏卿卿咬唇望著陸繹，滿眼委屈。

看來她們壞了規矩——不該穿著他買的新衣服出現在蘇晚意麵前。

顏卿卿給伊伊遞了個眼色，伊伊突然撲進陸繹懷裏："爸爸，我頭疼......"

"伊伊下午就有點低燒。"顏卿卿急忙解釋。

陸繹臉色驟變，這一回和蘇晚意招呼都沒打，就抱起孩子就往客房走。

量體溫確認低燒後，他吩咐道："去打盆溫水來物理降溫。"

顏卿卿卻不動："你剛才是不是怪我們穿新衣服給晚意姐看？"

"我說過，我給你們買的東西不要讓她看見。"陸繹心不在焉，還在為蘇晚意剛剛的話煩悶。

"可你轉給她三千萬怎麼說？"顏卿卿突然發難。

"這是我的事。"陸繹皺眉。

見顏卿卿不動，他親自去打水為伊伊降溫。

而她站在一旁，看著陸繹冷峻的側臉，敏銳地察覺到了變化。

過去蘇晚意從不要錢，現在卻開始伸手了。

更讓她不安的是，陸繹的耐心正在消失——這次她們在外住了幾天，他隻打了筆錢就讓她們自己玩。

區區一百萬，比起給蘇晚意的三千萬簡直不值一提。

越想越氣悶，顏卿卿突然衝出房間。

陸繹追出去扶住她，耐下性子來解釋：

"給她錢是因為她答應辭去法人。沒了這個頭銜，我們以後更自由。"

顏卿卿眼睛一亮："真的？"

"手續辦完，公司就徹底是我們的了。"

她終於鬆了口氣，手撫上隆起的腹部："我就知道，在你心裏，我們母子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陸繹目光柔軟下來，"我們才是一家人。"

顏卿卿踮腳吻他："老公，我想......"

"等她們睡了，"陸繹低笑，"我們去頂樓露台。那兒沒人，隨你怎麼叫。"

"討厭......"

兩人壓低的調情聲，卻一字不差地傳入躲在雜物間的蘇晚意耳中。

她暗罵自己犯賤。

就不該來茶水間倒水。

這下可好，被迫聽了場活春宮的預告，耳朵都要長針眼。

待他們回去以後，蘇晚意轉身回了房。

沒多久後陸繹就回來了。

他試圖像往常一樣環抱住她，但蘇晚意直接推開：“我身體不太舒服。”

陸繹沒有過多糾纏，“好，那你趕緊睡。”

早點睡了好方便你們辦事？

蘇晚意心頭一萬頭馬奔過，她緊緊攥住床單，但沒出聲。

蘇晚意很想睡覺，但一整晚都沒怎麼合眼。

半夜，陸繹在她身後輕輕推了推她的背：“晚意？”

確定她睡熟後，陸繹悄然溜出了房間，腳步輕得似貓一般，沒發出一點聲音。

陸繹前腳剛走，蘇晚意就下了床。

她抱著佩琪，光著腳沒有穿鞋，無聲無息跟著去了頂樓的露台。

眼睜睜看著兩人接吻。

眼睜睜看著他們彼此脫去彼此身上的衣服。

眼睜睜看著陸繹將顏卿卿抱上露台的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