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小冉坐在秋氏集團的樓頂上,冷風拂過她的麵頰,讓她覺得夜色下的這個城市更加的淒涼,就像她此刻的感覺,無助、彷徨、失望……
她在頂樓的台階上來回踱步,她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秋昊天憑什麼處處管著自己?處處想為她做主?他到現在還沒幫她找到媽媽,他有什麼資格將他的做事標準強加在她的身上?
樓下秋氏集團的員工們,看見秋小冉都站在了頂樓上,像一片葉子一樣搖搖欲墜,似乎一陣風吹過來都能將她吹落一般。大家都嚇壞了,開始議論紛紛。
“這大小姐有房有車的,鬧什麼情緒呀?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我們在這裏打工,一年也就賺十個平米,真是不知人間疾苦啊……”
一個男員工抬著頭探著站在樓頂上的秋小冉,發表了這樣一番感慨。
高波也抬頭看著她,卻沒有心思猜疑她為什麼要站在那裏,做著這麼危險的動作。他朝樓頂上吼了一聲:“秋小冉,你不要想不開啊!”秋小冉朝下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家都覺得她瘋了,再用這樣方式來跟秋昊天抗衡。
高波覺得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悄悄潛入了辦公樓,一口氣爬上了樓頂,悄悄站在了秋小冉的身後。他是想趁她不備的時候,從身後一把抱住她,這樣她就能獲救了。
秋昊天的車停在了公司門口,見員工都抬頭好奇的盯著什麼打量並且議論紛紛,就也好奇的抬頭看了看,這一看卻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祖宗!你怎麼上去了?你這是想幹嘛?”
沒等秋小冉開口,高波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從身後抱住了她,將她死死地按在了地下。秋小冉笑瘋了,頭發被屋頂上凜冽的風吹的飛散在空中,其實她不是瘋了,更不是想尋死,隻是覺得這樣好玩兒,想嚇嚇秋昊天。
高波的臉色慘白,覺得她笑的這麼瘋狂,確定她是精神出了什麼問題。很快,底下的人都紛紛跑了上來,衝在最前麵的是秋昊天。
“大家快來幫我抱住她,她瘋了……”高波吃力的說出了這麼一句,於是四五個小夥子蜂擁而上,有抓她胳膊的,有抓她腿的,硬是將瘦小的秋小冉舉了起來。
“啊!你們放開我!我沒瘋!你們才瘋了呢!”她大叫了一聲後開始用力的掙紮。
“把她放下來!”秋昊天喊了一句。大家才把她放了下來。
秋小冉走到高波麵前,舉起手狠狠地掄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前直冒金星。顯然,他已經被秋小冉唱的這一出戲弄懵了。他委屈地捂著自己被她扇的火辣辣的臉頰,表情無辜。
“你才瘋了呢!蠢豬!”
說罷,秋小冉轉身下樓,幾個員工看著高波這幅樣子,抿嘴淺笑,大家都覺得今天最出糗的而是他。
其實高波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秋小冉罵做蠢豬了。一個月前他剛來這個公司的時候,就在麵試會上,秋小冉就叫過他蠢豬。要說他能進這個公司,全是拜她所賜,當時在麵試會上,秋小冉覺得他說話磕巴的樣子很好笑,就讓人事部的經理破例錄用了他,為的就是閑著沒事兒的時候,拿他找開心。有錢、有權、放蕩不羈、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的大小姐,做任何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高波大學畢業後,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一是沒有工作經驗,最重要的是思維木訥,一般有點資質的大公司,都不願意用他。他在秋氏集團,也就是個打雜的,平時給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複印一下文件,沏沏茶、衝衝咖啡什麼的。辦公室裏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使喚他,甚至費盡腦筋欺負他,就是喜歡看他的笑話。世界上無聊的人真多。
幾乎所有這裏的員工,都知道秋小冉是秋昊天的親生女兒,隻有高波相信她就是董事長的侄女,他對秋小冉的身份不感興趣,更何況他是思想那麼愚鈍的一個人,根本不會察言觀色。他認為不管她怎麼對自己,她給了自己一份工作,那麼她就對自己有恩,更何況她長的那麼漂亮,雖然性格有點跋扈,卻是他夢寐以求的野蠻女友,至於那個‘侄女’的身份,隻不過是秋昊天用來掩飾一些實情的借口,這是秋小冉給他下發的命令,既然要將她留在公司裏,她就不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的女兒,用她的話說,她丟不起這人,也不想丟。
快下班的時候,高波站在秋小冉的辦公室門前徘徊,他是想進去,約她晚上一起吃飯。順便對今天白天在樓頂上發生的事情,對她道個歉。他來回踱步,終於下定決心敲響了她辦公室的門。
“進來!”
“秋小冉,快下班了。”
“是啊,你找我有事兒嗎?”
“我……我晚上請你吃飯好不好?你想吃什麼?”
她拖著腮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他卻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晚上你請我喝酒吧!我想去跳舞!”
“這樣啊……好吧!我請你喝酒!那我們走吧!”
她拉著他的手,從辦公室走出來,她拉著他狂奔,在辦公室裏一路哈哈大笑。職員們看著他們奔跑的樣子,都目瞪口呆了。
“我的天啊,什麼情況?這個大小姐,簡直越來越放肆了,居然在辦公室裏這樣……”
她將他丟進自己的車裏,發動車子,打開了低音炮,身體隨著瘋狂的音樂擺動著。高波還是第一次見這陣勢,蜷縮在車後座上。
“咱們去哪?”
“哥們兒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你說要請我喝酒的啊,一定要讓我喝的盡興啊!”
“啊?你說什麼?”音樂聲太大了,吵得高波根本聽不清她說的話。
她將車停在了經常光顧的酒吧門口,高波唯唯諾諾地從車上走下來,在門口就能聽見酒吧裏人們的狂浪聲。他不想跟她說,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否則就太丟人了。
他尾她隨進了酒吧,酒吧裏很多男男女女看見她,都笑著迎了上來,有的拍屁股、有的搭肩膀,都問她最近怎麼都沒來玩兒。
一個梳著歪歪辮子、濃妝豔抹的小妞兒,搭著她的肩膀,朝身後望了一眼在秋小冉的耳邊問了一聲:“喂!那哥們兒是誰?長得可夠帥的!”
“嗬嗬,你喜歡?那今天晚上看你的了!”
“我能嗎?那是你盤裏的菜!”
“能啊!你試試他的耐力,哈哈……”
兩個女人抱在一起笑的不可開交,歪辮子女孩兒拉著他們坐在了一群人中間,大家都紛紛跟秋小冉搭腔,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還朝她的身體湊了上來,雙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遊走著。
歪辮子女孩兒朝坐在最外麵的高波湊了上來,拿著一副塔羅牌要給他算命。
“帥哥,叫什麼名字呀?”
他的眼睛一個勁兒地朝坐在中間的秋小冉瞟,看見她被那個男人擁著,他的手就那麼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大腿上來回摩擦。這剛坐下沒五分鐘,他就接連著給她灌了好幾杯紅酒,喝的她的臉都紅了起來。他一臉焦慮,縱然歪辮子女孩兒一個勁兒地衝他暗送曖昧,他都聽不進去。他覺得秋小冉太過分了,他隻想把她從那個男人身邊拉開。
“帥哥,不如我給你算算你的桃花運吧!你抽一張牌試試!我能給你算出,今天晚上,你有沒有豔遇哦!”
他雙眼盯著秋小冉和那個男人,一隻手敷衍地抽出了一張塔羅牌,交在歪辮子女孩兒的手中。
“哇!看來你今天的桃花運不錯呢!這張,可是曖昧的象征啊……”說著歪辮子女孩兒故意丟在地上一張牌,借著拾牌,她順勢摸著他的大腿,一副怏怏得樣子:“帥哥,不如我們去那邊聊吧,那邊更安靜一些……”
這時,男人又給秋小冉灌了一杯酒,還用力地在她的臉上嘬了一口,色迷迷地看著她。
高波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步衝到秋小冉麵前,將她從男人的身邊拽開。
“走!”
坐在那裏的人都被他的舉動弄懵了,尤其是那男的,覺得他敗了他的興,上去就把他推倒在座位上!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他沒說話,用力地將她從那群人中間拽了出來。她一邊哈哈大笑,叫著:“好玩兒,好玩兒!你怎麼不打他呀?你應該打他!”|
他將她拽出了酒吧,見她癲狂的樣子,很是憤怒。
“你怎麼能這麼自甘墮落呢?你認識他嗎?就和他那樣!”
她笑的更瘋了,覺得他一本正經勸說自己的樣子,簡直就是本世紀最可笑的一幕。
“我說高波,你的思想怎麼那麼古板呢?”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別生氣了!今天是我不對了,我不知道,你是這麼乖的乖孩子啊!哈哈……我帶你去別的地兒喝酒!走!”
她又將他塞進了車裏,開著車在這個城市中狂奔了起來。高波坐在她的身邊,默不作聲。她看見他一本正經生氣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
“喂!你喜歡是我嗎?”
“嗯?嗯……”
“切……喜歡就追我啊,使勁兒追!沒準兒我會給你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到那時候,我就嫁給你!”
“你別說笑了,你怎麼會瞧上我這個窮小子呢?”
“哈哈……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行,你這點,我喜歡!”
這次她將車停在了一家相對安靜的酒吧門口。
“走吧,這裏人少。”
他看看這家店的門麵,下意識地摸了摸大衣口袋。
“好啊,我請客。”
她坐在吧台前麵,點了紅酒,倒了兩杯,將其中的一杯推到他的手邊。高波順勢拿起那高腳杯,沁了一口,被濃烈的酒味嗆得不行。
“別告訴我,你第一次喝。”她抬頭,將紅酒一飲而盡。
他表情尷尬,什麼都沒說,順著杯邊又抿了一口。她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臉上的表情頓時憂傷了許多,好像想到了什麼。他攔住她舉過胸部的手。
“別喝了,女孩子家,喝那麼多酒不好的!”
她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囉裏八嗦……作為男人,這是你的恥辱!”抬頭將杯子裏的紅酒喝肚子一大半。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兩杯紅酒下肚後,她的臉已經微紅,進入了微醉的狀態。她接起電話,亂七八糟地說了一通之後掛了電話。她拍了下坐在她身邊的高波:“喂!我朋友約我打麻將!我不能跟你玩兒了!你自己打車回家吧,我先走一步了啊,你自己打車回家吧!”
“那這酒你不喝了啊?”
“傻啊你!可以存的!下次再來的時候可以繼續喝!”
“哦……那你喝了酒開車可以嗎?不會被抓吧?”
她沒有理睬他的話,走出了酒吧的門。她走後,高波的心情失落極了,大口地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又被嗆得夠嗆。服務生笑嘻嘻地看著他:“先生,現在要結賬嗎?”
“噢!可以啊,多少錢?”
“一千九百八十塊。”
他臉色驟變,嚇得嘴巴眼睛都長得老大:“這是什麼酒啊?這麼貴!”
“九八年的幹紅。哥,不錯了。以前那姐姐來的時候,經常點三千多一瓶的呢!今天給足你麵子了!”
高波倒吸一口涼氣,掏出了錢包,幸虧他今天帶了兩千塊錢,這可是他大半個月的工資呀!他數了數那錢,遞給服務生:“你點好了!”
“兩千塊,謝謝啊!”
他坐在吧台前麵,盯著若無其事得服務生看了一會兒,服務生顯得不好意思,問他:“您還有事兒嗎?”
“你還沒找我錢呢!總得給我留點錢打車回家吧?”
服務生用一種蔑視的眼光打量著他,不情願地從收銀台裏找出了二十塊錢,將麵值二十塊的票子推到他麵前。高波拿起那錢,臨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這酒給我存好了!下次來的時候還喝呢!”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高波覺得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對勁兒,經常愛拿他開玩笑的幾個女同事,今天沒有找他的麻煩。公司裏的人都傳開了,有人看見昨天下班他上了秋小冉的車。曆來公司裏的男職員,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大家都以為高波是榜上了這千金小姐了。
秋昊天在公司裏安排了眼線,到時候會有人跟他彙報關於秋小冉的情況。
他聽說昨天晚上她和新來的職員高波在一起,頓時對這個窮小子來了興趣,他讓秘書通知高波,來他的辦公室一趟。
高波戰戰兢兢地來找董事長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進董事長辦公室,他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要被開除了?或者他做錯了什麼?
他敲開了董事長的門。
“進來。”
秋昊天坐在老板椅上,看著手中的文件,都沒抬頭看他一眼。
“坐下。”
“不,不用了。我站著就可以。”
他抬頭瞅瞅高波,笑了笑:“小夥子挺謙虛嘛?我讓你坐下,就坐下吧。”
高波扶著沙發背膽戰心驚地坐了下來,腰挺得很直,看都不敢看董事長一眼。手都輕輕地顫抖著。
“你叫高波?”
“是的,我叫高波。”董事長一說話,他嚇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頭哈腰的回應著。
“你別緊張,我叫你來,是想了解一下秋小冉的情況。我聽說,你整天跟在她後麵,你們是什麼關係?”
“董、董事長,我們沒關係……”
“嗬嗬,你喜歡她吧?”
高波瞬間紅了臉,呲牙笑著:“是,啊!不是,不敢!”
“傻小子,什麼叫不敢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喜歡你嗎?”
“她怎麼會喜歡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秋昊天白了他一眼:“看你這副模樣,無精打采的樣子?年輕人,要精神點,蠻幹是不行的,要講究手段。”
“董事長!我會好好幹的,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秋昊天十指交叉,看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內容,若有所思地說,以後秋小冉有什麼事情,你就來告訴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的話就是命令。”
“那樣不好,我和她之間並沒什麼啊,那樣她會討厭我的。”
“你以為她現在不討厭你嗎?隻不過她是覺得和你在一起好玩兒罷了,別反駁了,就按照我說的做吧,我會幫你安排一個更好的職位。好了,你出去吧!”
高波出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心還噗通噗通地跳著,他覺得自己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剛剛董事長發飆的時候,他都要癱了,他回頭朝董事長辦公室看了看,心有餘悸。
第二天,高波就被主管通知,接任他的職務。他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簡直都懵了。
主管拍著他的肩膀,挑著眉毛說:“年輕人有前途。好好幹!將來做了秋總的女婿,就更有前途了。”
他還是一頭霧水:“什麼女婿?”
“難道你不知道嗎?秋小冉是董事長的女兒。你還真以為她是他的侄女呢?那是董事長下發的命令,秋小冉不希望公司的人知道。以後你就要飛黃騰達了,哥們兒幫你點破了這個秘密,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啊,尤其是在秋小冉麵前,要是被那個姑奶奶知道了,我以後可沒好日子過了。”
前主管一臉獻媚的對他點頭哈腰著,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了主管的辦公桌前:“哥們兒,你就好好地做你的主管吧!以後我有什麼事兒,你還得多照顧著點兒。以前哥們兒我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可擔待著點兒,別往心裏去,別往心裏去啊……”
高波使勁兒搖搖腦袋,怪不得秋昊天對小冉的事情這麼關心?原來他們是這關係?他這到底是好運還是黴運?他看看主管辦公桌,又坐在舒服的椅子上轉了一圈,發現主管這把椅子,坐著真的舒服。想想自己從小到大都是同齡人中的醜小鴨,爸媽生了三個孩子,他是老大。下麵還有兩個正在念大學的弟弟妹妹。
眼看爸媽已經到了古稀之年,卻連個退休都沒有。爸媽每天辛辛苦苦地去街邊上擺攤賣餡餅,僅靠著這點微薄的收入,爸媽辛苦的承擔著三個孩子讀書的費用,他們老兩口辛辛苦苦,自己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多積攢一點兒錢,就想辦法讓自己和弟弟妹妹吃好、穿好。生怕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笑話,就是這樣,爸媽還在合計著給高波多攢點錢娶媳婦兒。
媽媽常說:“現在的女孩兒,眼皮都淺著呢,我們家這房子住的這麼緊湊,誰願意嫁進來啊?隻有想辦法多給你攢點錢,好讓你早點娶上媳婦兒。我們也好早點抱孫子。”
每次他想起媽媽的這話,就心酸。眼看他都奔三的人了,從念完了大學之後,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能應聘到這家公司,全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勉強進了公司,卻一直在辦公室裏打雜,工作上一直沒有什麼突破,甚至手忙腳亂。公司裏所有的人都可以數落他,差遣他,讓他向東,就不能向西。
他曾經也恨過,而更多的卻是恨他自己,恨他自己怎麼就這麼沒出息?眼看著和自己一起畢業的同學,都在事業上小有成就,最不濟的也都下海經商,做起了買賣。這年頭,不論幹什麼,通過什麼手段,隻要能賺到錢,你就是大爺。而他呢?從大學時代那個學習不出色的窮學生,到現在工作依舊沒有什麼突出的小職員,他的人生好像從沒驚起過什麼波瀾,枯燥、乏味到像一出悲催的口水劇,連他自己都覺得這部人生劇,簡直太無趣了。假如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能給自己辛苦一生的父母幸福,活到快三十了,還要讓頭發花白的爹娘為他攢錢某將來的生活,甚至不能幫他們分擔一點兒肩膀上的負擔!那是不是很失敗?
他這麼想了半天,開始慶幸上帝給他創造了一個機會,讓他遇見了秋小冉並且愛上了她。不管秋昊天給他升職的目的是真的覺得他是自己女婿的不二人選,還是利用。起碼他能沾上邊兒,也許順著這個藤蔓爬上去,他就能成為人中之龍。
高波坐在辦公桌前。決定做秋昊天這個眼線,他覺得,隻要能討好秋昊天,秋小冉必定會是他的。那樣既成了秋氏集團的接班人,又抱得美人歸,豈不是嘗盡天下美事?
人性,總是在看清了自己之後,和利益麵前,變得扭曲變形。
秋小冉一到晚上就不安分,她是夜貓子。她像一片葉子一樣搖曳在熱火朝天的人群裏,體內的火隨著汗水爆發出來,這樣,她就能忘記一些煩惱。暫時忘記媽媽猙獰的臉龐。她每天都靠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入睡,隻有酣暢淋漓的大醉之後,她才能睡著。
高波偶爾會去她消遣的酒吧,找個犄角旮旯默默地注視著她,是那種遠遠地注視。他怕她會被壞男人盯上,然後把她塞進車裏,找個不引人注意的賓館褻瀆她的身體。秋小冉還算清醒,就算喝的再多、再晚,也會打車回家睡覺。與其說她不想一夜情,倒不如說她對男人天生有一種厭惡感。這種厭惡感,是秋昊天烙在她心裏的。
她還記得她三歲的那年,親眼目睹了秋昊天用滾燙的火鉗子去烙媽媽的胳膊,滾燙的火鉗烙在媽媽胳膊上的時候,發出吱吱的聲音,她甚至能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至今為止,她想起這個畫麵,都會不寒而栗,每次在這樣的噩夢中驚醒的時候,她都恨不能殺了秋昊天!爸爸對媽媽的暴力,深深地印在了她幼小的心靈中,讓她對男人產生了一種抵觸感。
秋小冉十九歲那年,有個叫程斌的男孩兒試圖走近她的內心。
他對她說:“秋小冉,其實世界並不像你看見的那麼肮臟,世界上的男人,也不都像你的父親一樣。”
他用盡各種辦法逗秋小冉開心,給她寫情書、親手做她愛吃的蛋炒飯、為了她喜歡的聽歌練習一個月去學……
秋小冉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冰冷。她的內心深處,是喜歡的,卻沒有勇氣去麵對這樣一份愛情,她害怕觸及感情的同時,又怕自己會和媽媽的命運一樣悲慘。就在一個黃昏落日的午後,她本來是想去他的宿舍告訴他,想和他一起去吃火鍋,可她卻看見他抱著一個女孩兒,笑的很開心。當時她氣得渾身顫抖,在學校的操場上跑了很多圈,跑到鞋子把腳都磨起了泡,她更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好男人了。假如說爸爸對媽媽的暴力是培育毒瘤的溫床,那麼程斌就是秋小冉心中的那顆毒瘤。這麼多年,它已經悄悄在她的心裏生根發芽。
程斌就像爸爸一樣,在她的心裏都是騙子的形象。為了他,她選擇了離開這個地方,去國外深造。她發誓永遠也不回來,可是爸爸的強勢又將她拉回了這座讓她傷心的城市。這座城市,就像一個囚牢一樣,囚禁了她悲痛的傷心往事,還有媽媽的痛苦。隻要一回到這裏,她心裏的恨就滿了。
後來,她聽以前要好的同學說,程斌因為她的不辭而別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他就也在這城市中銷聲匿跡了。
秋小冉在舞池裏跳累了,走到吧台前點了一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留著小胡渣的男人走到她身邊,也點了一杯酒,推到她的麵前:“你好。”
她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腦袋迷迷糊糊地,沒有在意。
他衝她淡淡地微笑,又叫了一杯酒,沁了一口,轉頭看著她:“不記得我了嗎?”
她盯著他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小胡渣的下麵,藏著一張精致帥氣的臉,她白了他一眼:“不認識你。”轉身離開。
他抓住她的胳膊:“真的不認識?我是程斌。”
其實剛剛那一瞬間,她已經認出了他,隻是裝作不認識罷了。她轉過身來,甩開了他的手:“我說了,我不認識你。”
“別騙你自己了,剛剛你就認出我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倔強。”
她舉起一隻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想揩本小姐的油啊?”
坐在角落裏的高波看見這一幕,趕緊衝了上來,護在秋小冉的前麵,揪起程斌的領子就是一拳!程斌沒有還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你躲開,我和秋小冉有話說。”
秋小冉像個小鳥一樣躲在高波的身後:“別聽他的,我不認識他!”
酒吧的人都湊了上來看熱鬧,認識秋小冉的一些人還過來好心問她怎麼了。高波氣憤的說:“小冉,你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這孫子欺負你的!”說著又攥著拳頭想過去給他一拳,卻被秋小冉攔下了:“別打了,跟這種人犯不上。我們走。”
秋小冉拽著高波的領子憤憤地衝進人群,將高波丟在她的車上,揚長而去。程斌追了出來,秋小冉的車早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恨恨地將拳頭砸在了酒吧門口的柱子上,懊悔不已。
秋小冉將車飆到了一百多邁,到現在心臟還在噗通噗通直跳。高波癱在副駕駛座位上,心臟也要被這飛快飆馳的車嚇得要跳出來了。
“小冉,咱能開慢點嗎?”
“不能!”
她狠狠地踩了一下油門兒,車又快了很多!高波閉著眼睛,整個人倚在車門上。秋小冉不經意間看到他這副樣子,慢慢地將車速降了下來。
“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他半響沒說話,臉色蒼白。
“對了,你怎麼會在酒吧裏?你監視我?我聽說,你被升職了?”
“啊……”
“嗬嗬,挺好的。好好幹。”
秋小冉和高波對升職這件事兒心照不宣,她也不是傻子,就高波這種能力的人,能升職,全是因為秋小冉。不過,她不計劃把事情點破,這樣挺好的,她覺得秋昊天能把一個蠢豬作為信任的對象,還真是有失了他一貫的水準。
“那個男人,你認識對吧?”
秋小冉點點頭:“恩!”
“你們……”
“我和他沒關係。隻是認識而已。對了,開房去嗎?”秋小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問的高波額頭和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秋小冉不是個單純的女孩兒,更不是處女。偶爾也會和酒吧裏能看上眼的帥哥去開房,隻不過是為了填補空虛罷了。這會兒,她看高波挺順眼的,尤其是剛剛英勇的擋在她身體前麵的那一瞬間。
“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想和我去開房間嗎?”
秋小冉提高嗓門,衝著他喊了一句。
“啊?”
她狠狠地擰了一下高波的大腿:“真是個木頭!”
她把車把車開到了一家五星級賓館的門口。把自己的錢包丟到高波的懷裏.
“進去開房吧,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幾號間,我上去找你。”
他一臉茫然無措,說話都結巴了:“這樣不好吧?”
“別廢話,趕緊去!”
高波把錢包塞回她的懷裏,乖乖地下了車。進了賓館一樓,掏空了錢包裏所有的錢,開了一個豪華間。他站在電梯裏給秋小冉打電話。
“上來吧,五零一。”
秋小冉掛了電話,徑直進了賓館。上五樓敲開了五零一的門。她扭著屁股進去,環顧了一下這房間,:“真舍得,這間房不便宜。”高波傻笑著。
秋小冉將自己丟在床上,衝他擺了一個魅惑的造型,鉤了鉤手指:“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上,無論身體還是心裏,都不想對她有一點褻瀆。她揪著他的領子,把嘴唇貼在他的臉上,來回地摩擦著。法國蘭蔻的魅惑香味蠱惑著他的大腦,其實他很想嗅嗅她的體香,想一頭栽倒在她的身上。
他閉著眼睛,嘴唇輕輕地在她的臉上嘬了一小口,麻利兒地站起來。
“今天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洗澡水我已經幫你放好了,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要出去亂轉了。這下好了,我明天不怕找不到你了,明天一早我來這兒找你,我們一起去上班。我走啦,晚安!”
秋小冉怔了,顯得很尷尬。高波挎上書包轉身離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把腦袋探進來跟她說了句晚安。尷尬歸尷尬,不過秋小冉看著那個憨憨傻傻的背影,就笑了。她跑進浴室,洗了個澡就睡了。那天晚上,她睡得特別安穩。
高波回到家中,心情卻一直波瀾。其實他剛剛,多想壓著秋小冉倒在那張香噴噴的大床上。
自從自己升了職,坐上主管的位置後,他做事慢慢學會了章法。倘若剛剛他真的和秋小冉上床了,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頂多算從普通朋友升級到一夜情,接著就不會再發生故事。所以,按照長遠的計劃來說,他應該理智大於衝動。更何況,他一定要給秋昊天留下一個老實、本分的形象,這樣他才安心將女兒的將來托付給他。
第二天一大早,高波就去賓館叫秋小冉起床。這次他還沒敲她的房門,秋小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來了嗎?我已經吃完早飯了。”
他敲了下五零一的房門,秋小冉像隻小鳥一樣地飛了過去,用調侃的語氣說:“呀?真巧啊?你是不是站在我門口一宿沒走呀?”
高波傻嗬嗬地笑著:“你怎麼知道?怎麼可能呢?你看,我還換了衣服。我又不是花癡,幹嘛要守在這兒啊?”
這話說的秋小冉有點不爽,嘟著嘴巴斜著眼睛拍了下他的胸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酷了?走吧,去上班!”
秋小冉和高波一起這麼早,肩並肩,有說有笑的出現在公司裏,倒是少見。就算以前有過這樣的事情,也是秋小冉走在前麵,高波低著頭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她的身後。蔫頭蔫腦的樣子,足可以看出他有多自卑,可以看出來,秋小冉根本沒那他當回事兒。
高波升了職,今時不同往日,人精神了,秋小冉居然都不討厭他了。
大家都在他們的身後議論紛紛,很多喜歡奉承的職員開始主動跟高波打招呼,一口一個高主管、高主管的叫著,叫的他心情蕩漾,無比舒暢。
秋小冉偷偷地在他耳根子底下嘀咕了句:“行啊,有主管範兒了。”
高波笑了笑:“必須地。”
最近秋昊天並沒有追著秋小冉問東問西,她幹什麼、去了哪,他也不再關心。
小冉很納悶兒,為什麼他突然就對自己的事情漠不關心了?莫非是在外麵養了新的女人?秋小冉越想越氣,最近她聽說秋昊天又談了一個新朋友,據說比他小十五歲,比她也大不了幾歲。看這苗頭,肯定是個那個女人打得火熱呢。眼看媽媽的生日又快到了,他早已經把他答應她的事情拋在腦後,假如今年媽媽的生日,還不能找到媽媽的話,秋小冉就跟他翻臉。
秋小冉坐辦公桌上給秋昊天打電話:“喂,我媽的生日快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能做到?”
“啊,我在給中層幹部開會,你說的事情,我們一會兒談可以嗎?”
“不可以!我已經等了十年了,我不能再等了!”
她氣憤地掛了電話,氣衝衝地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連門都沒敲,就打開了門。所有的人都怔了,眼睛齊刷刷一臉費解地朝秋小冉望過去。當時高波也在,他用關切的眼神打量著她,希望能探究出一些所以然。
|“秋總,我有事兒跟你說!”
秋昊天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你們先出去吧,下午兩點在過來。”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敢踹秋董門的人,隻有秋小冉這一個。看她來勢洶洶的樣子,恐怕又要給他爹添堵了。
下屬都出去之後,秋昊天笑嘻嘻地拉著女兒的手坐在了沙發上:“乖女兒,你找爸爸有事兒嗎?”
她翹著二郎腿,斜著眼睛看著他:“少來!少跟我套近乎!又過了一年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媽媽?難道你忘記答應我的事情了嗎?你說一定會幫我找到媽媽的!”
一提起妻子,秋昊天的眉頭就緊鎖起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覺得愧對妻子。也沒忘記尋找,可是找了這麼多年,她就像在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了一樣,消息封鎖的比保密局還好,根本一點她的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結合這樣的事實定論,秋昊天覺得妻子可能早已經不再人世了,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但是這話他不敢跟秋小冉說,他怕她崩潰,怕她會跟她媽媽一樣從他的生活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曾經對妻子的暴力,讓他清醒了之後的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中。他的生活,不,他的世界裏就隻剩下秋小冉。為了彌補女兒,為了讓她的眼神中多一些快樂,這些年,他一直辛苦打拚天下,從一個做外貿出口的小廠,做到現在的大公司,這些年,唯一支撐他幹下去的理由就是秋小冉。可是她並不快樂,這麼多年,那些爸爸殘忍暴打媽媽的畫麵一直縈繞在她的夢裏,她最怕夜幕降臨,閉上眼睛,仿佛多年前發生在媽媽身上的慘痛經曆就像電視連續劇一樣在她的腦袋中日複一日的重播著。她已經把媽媽對秋昊天的恨,成功嫁接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恨他,恨他暴打媽媽、恨他不顧自己的感受、恨他那些年無所事事、恨他的專權、恨他讓自己成了沒媽的孩子、恨他自從媽媽離開後,他整天整天把自己交給保姆不關心自己……
秋昊天抱著頭,愁眉苦臉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解釋:“爸爸對不起你……”秋小冉終於忍不住掉下了兩行眼淚:“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媽媽?你還我媽媽!”
“爸爸這些年,一直沒放棄找你媽媽,可是,爸爸真的找不到。也許,也許……”
“不許說!沒有也許!你要找到媽媽,你一定要找到媽媽!要不然,你休想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秋小冉抹著眼淚摔門離去,秋昊天抱著腦袋,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秋小冉哭著衝出公司的時候,正被高波撞見。他攔著她的去路,關心地問她:“小冉,你怎麼了?”
她狠狠地推開他:“滾開!”然後揚長而去。他本來是想去追她的,可是卻被身後的秋昊天叫住了:“高波,別追了。你進來下。”
他勉為其難地轉身進了董事長辦公室:“秋董。小冉她……”
秋昊天擺擺手:“不用管她,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問你,你喜不喜歡小冉。”
“啊?您這是?”
“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歡……”
“恩。假如你真心喜歡小冉的話,我請你幫她找到她的媽媽,要是你能找到她的話,我就願意把小冉嫁給你。假如她真的死了的話,你就想辦法讓小冉接受這個事實。要是你能做到,我就把小冉嫁給你!”
秋昊天將一張妻子十年錢的照片推到他麵前,她媽媽叫陳玲,十年前離家出走的。
高波拿起那張照片仔細端詳著,秋小冉的媽媽,長的清秀大方,看模樣,應該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
“秋董,我能冒昧的問您一句,阿姨,到底是為什麼離家出走的?”
秋昊天雙手抹了一把臉,稍顯慚愧的說:“因為我經常打她。”
他顯得有點震驚,不過很快收好了自己的驚訝,看看照片:“我明白了,我盡力。”然後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秋小冉又去了上次那家酒吧,叫了一瓶紅酒,開始喝起來。這個時間,還沒有很多客人,所以她的身影,顯得有點形單影隻。
角落裏坐著幾個剛剛從酒桌上下來的小混混,一席五個人,四個喝高了。另一個也是半醉的狀態。看來是從酒桌上下來,又來酒吧消遣了。其中一個色男看見獨自坐在吧台前的秋小然,眼神頓時變得色迷迷的。鼓動幾個哥們兒一起去調戲她。
五個小混混衝著秋小冉的方向蜂擁而上,很快就把她圍了起來:“美女,好孤獨啊?陪哥幾個玩玩兒?|”
她抬頭打量著那幾個人,氣憤地嚷了一句:“都他媽滾!”
帶頭的小混混急了,露出一副醜惡的嘴臉,揪住她的頭發耍狠:“小賤貨?嘴巴真硬啊?”幾個小混混麵麵相視,眼神交流了一下,衝著彼此點點頭。他們是想把秋小冉弄到賓館去。帶頭的混混拖著秋小然就往外走,走!好好地陪陪哥哥!
秋小冉掙紮著,大罵著:“你們這些臭流氓想幹嘛?放開我!你知道我誰嗎?你們想找死嗎?”
秋小冉使勁渾身解數,也不能從那群人中間掙脫出來。她眼巴巴地看著吧台上的新來的小弟,希望他能見義勇為,挺身而出。可是那個小弟嚇得都不敢正眼瞧一眼,裝作沒事兒人一樣東擦擦西抹抹。
這時候,一個男人剛進酒吧來,看見秋小冉被幾個混混欺負,就衝了上去。他抓著一個混混的胳膊放起了狠話,放開她!要不然讓你好看!
混混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氣急敗壞:“你他媽是什麼東西。”上去就是一拳,接著幾個混混蜂擁而上,和他扭打起來。恍惚中,秋小冉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正是程斌。她嚇壞了,癱軟在地,吧台上的小弟見勢不妙,偷偷打了電話報警。
就在程斌快要被他們打得不行的時候,酒吧門口響起了警笛聲,好幾個警察蜂擁而上,很快就製止了那幾個混混。癱坐在地上的秋小冉,看見程斌的嘴角和眼角都被打出了血,趕緊跑過去抱著他,捂住了出血的地方:“你沒事兒吧?”|
他艱難地衝她擺擺手,然後笑了:“沒事兒。”
“不行,趕緊去醫院!”
秋小冉打了急救電話,很快救護車就趕到了。她陪著程斌一起去了醫院,幸好沒有傷到什麼要害,隻是一些皮外傷,醫生說,隻要在醫院療養兩天,就沒事兒了。
秋小冉忙裏忙外的幫他辦好了住院手續,坐在病床前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程斌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沒關係。小冉,我……”
“對了,我今天晚上還有事兒,你要不找個朋友來陪你吧。”秋小冉故意岔開話題,眼神不安地遊離著。
“我在這兒,就你一個朋友。以前的同學,很多都沒有聯係了。”
“那你女朋友呢?”|
“我也沒有女朋友。”
“那親戚呢?”
“你別問了,我回來,就是為了找你的。根本沒有別人認識我……”
秋小冉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要不這樣吧,我讓我的朋友來照顧你!我這就給他打電話。你好好休息吧。”
秋小冉轉身跑出那間病房,臉燒得通紅。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此次程斌出現的目的,居然是為了自己。
她幾乎是小跑著出了醫院的門,直到坐在車裏的時候,心跳還快的不行。她尋思了半天,還是叫高波來照顧他最合適。一,他們都是男的,照顧他也方便很多。二,高波對她言聽計從,相信這點小事兒,他是不會拒絕的。
於是撥通了高波的電話,高波對她說過,秋小冉的事兒,就是他的事兒,所以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秋小冉去高波家門口接他,黑色轎車停在他們家那個臟亂的胡同口的時候。有好事兒的鄰居大媽從自家探出身子來打探。
她給高波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在門口上等他。他穿好衣服,飯都沒顧上吃,就跑了出來。高波爸媽好奇,追著他問,怎麼不吃了?他隻應了一句有事兒,就匆匆離去。高媽媽追出門去,看見高波上了秋小冉的黑色轎車,她還看清了開車的人,是個年輕的女孩兒。
“小冉,到底是誰住院了?這麼急?”
“就是上次你在酒吧差點兒打了的那個。”
“啊?你不是不認識他嗎?”
“呃……上次是裝作不認識,我倆上學的時候有點小過節。怎麼?你不會不願意幫我吧?”
“沒有、沒有。我都答應你了,就一定會幫忙的。”
秋小冉笑著滿意的點頭,高波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將頭埋進了風衣領子裏。他覺得秋小冉和那個男人的關係,肯定沒有她講的那麼輕描淡寫。她也許喜歡他,起碼她喜歡他勝過喜歡自己。高波開始有一種危機感,有的時候,一個來自男人的威脅,比女人的漠視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