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聲把我的魂都捉去了,什麼都顧不上,雙腿用勁的往後蹬,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力量,帶著我飛速的往前奔去。當我感覺後麵那家夥離我不到半米遠的時候,我身子一沉,一個筋鬥栽了下去,摔了個仰麵朝天,還好地麵濕軟,摔的不疼。緊接著一陣腥風刮來,有個冰涼的東西砸到我的身上,肉乎乎,沉甸甸,還不停的扭動著身子,好粗一條蛇!
摔了一跤的我似乎清醒了很多,知道我現在命懸一線,來不及多想,在感覺蛇頭向我襲來的那一刹那,迅速的打了個滾,隻聽到啪的一聲,蛇的嘴巴擊打在我剛才睡的地上,撲了個空。不容我多遲疑,蛇尾呼呼生風,向我的頭拍來,多虧我鼻子靈敏,在蛇尾到來之前我已經聞到腥臊味,斷定它要來打我的腦袋,於是頭一縮,蛇尾掠過我的頭發,連著頭皮拽的隱隱作痛。
說時遲那時快,在我蹲下的那一刻,蛇頭又向我甩過來,大蛇張著嘴巴,嘶嘶的吐著芯子,味道比尾巴更加難聞,真是萬千腥臭彙集於此。當然那時的我來不及去考慮這些,覺察到蛇頭快到麵前,我腿一軟,向右歪去,側著身子倒在地上,恰好讓大蛇又撲了個空。然而此時大蛇再向我襲擊,我萬萬沒有機會躲避,隻能引頸就戮。
就在這千鈞懸一發的當口,隻見黑暗中一道光閃過,模糊中我看到一條湯碗般粗細的大蛇向我迎麵飛來,血紅大口,分叉的舌頭,還淌著腥臭的蛇涎,我暗叫道:“我死了!”可蛇頭快到我臉邊時,突然停住,隨即向左一側,整個身子飛了起來,跟著就是一大塊石頭從我上方擦過。
“嘣”
落在了離蛇不遠的地方,原來是孫金元見我身處險境,急中生智,搬起一塊石頭砸走了正意圖襲擊我的大蛇。大蛇被激怒了,嘶嘶的叫著,芯子吐的更長了,它高昂著頭,用它堅實的腹肌作支撐站了起來,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高。大蛇的尾巴左右搖擺,伺機偷襲。忽然大蛇眼一亮,轉頭盯著角落裏正在發抖的王仙瑤,孫金元叫道:“不好!”連忙摸起一塊石頭奔向王仙瑤,我也如法炮製,二人舉起石頭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大蛇,把王仙瑤擋在了身後。
我們三個一直這麼對峙著,敵不動我不動,但是我知道,大蛇是在尋找時機,就像其它捕獵動物一樣,它們很有耐心,隻能敵人鬆懈的時刻,哪怕隻有一秒鐘,它們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一招致命。我和孫金元都明白,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們必須找到它的弱點,一舉成功。
孫金元遞給我一個眼神,我能感覺得到他已經想到辦法了,便對他點頭示意。孫金元扔掉石頭,手背在身後,緩緩的向大蛇走去。大蛇和我一樣愣了一下,蛇頭微微後揚,仿佛看出了什麼端倪,還在猶豫該不該進攻。
終於,大蛇耐不住性子,向孫金元發動了攻擊,蛇頭往後作勢,突然向下四十五度飛速向前彈去,眼看就要撞到孫金元了,隻見他側身讓開,輕巧的一躍,跳到大蛇背後,大蛇無暇後顧,隻得用尾巴卷來,欲纏住孫金元。
孫金元翻身跳上蛇背,緊緊抱住大蛇粗壯的身子,大蛇躺在地上扭動,一圈圈的翻轉,把他一次次撞在石頭上。我看時機成熟,搬著石頭跑過去,大蛇見我過來,扭動的更加厲害,好在孫金元抱的緊,不然早被它扔地飛遠了。我舉起石頭砸向大蛇,大蛇隻顧得躲避石頭冷不防孫金元在它身後高擎右手,此時我才看清楚他手裏攥著那把瑞士軍刀,明亮的刀刃在王仙瑤的燈火下閃閃發光。手起刀落,瑞士軍刀不偏不倚插進了蛇頭背後骨頭的縫隙中。由於用力過猛,使得無法拔出再刺第二刀。大蛇吃痛,用盡全身力氣甩動尾巴。
這下孫金元再也抓不住了,被大蛇硬生生的摔到五米開外,半晌爬不起來。卻見大蛇在那邊一會搭起拱橋,一會拿頭撞牆,最後紅著眼睛瘋狂的向我撞來,幸虧我早已又拿一塊石頭在手,大蛇一頭撞在石頭上,再也動彈不得。饒是如此,我也被撞飛很遠,抱著腦袋哇哇亂叫。
孫金元怕大蛇沒死,又讓唯一能動的王仙瑤用石頭砸幾下,這才放心的躺下等著疼痛慢慢緩解。
我又困又累,在王仙瑤的照顧下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喊我,睜開眼睛看到王仙瑤正在搖晃我,她對著我驚聲道:“白雲山,你快起來,看我們發現了什麼!”
我坐起來,身上沒那麼疼了。剛才一番打鬥我也沒注意看周圍的環境,現在方知道又到了石室裏,隻是這個石室跟那個漢白玉石的又不一樣。這個石室更加寬大,但卻沒那麼華美,隻是用普通的大理石雕成,石室中央停放著一具石棺,已經破爛不堪,方才我們擊殺大蛇所用石塊便是出自石棺。很明顯,這裏早被洗劫一空,難道還會有東西留下,被他們發現了,才這麼大驚小怪的告訴我?不會是……我有點興奮的說:“你們找到了夜明珠?”
孫金元挖苦我道:“什麼夜明珠,倒是找到了你這頭豬,有夜明珠這裏還至於這麼黑暗嗎?”
王仙瑤也在一旁咯咯發笑:“快去看看,我們在牆壁上找到了一組畫!”
我一邊揉著胳膊肘一邊向孫金元所在的牆壁走去。借著他手中打火機的火光,我看到了四幅巨大的壁畫。畫是雕刻到石頭裏麵的,也沒有塗上色彩,由於長年累月的風化和潮濕空氣的腐蝕,很多地方都模糊不清了。特別是前三幅,隻能大概看出個輪廓,裏麵畫了很多人,在開山鑿石,修建隧道什麼的,還有個衣著華麗的人站在一座山峰的頂端,俯視下方,似乎在監督那些勞作的工人,奇怪的是那人右手托著一顆明珠,發出萬道光芒,又仿佛是逗留山間的老神仙。畫的右下角有一山穀,山穀中搭了很多棚子,每個棚子下都有一口水缸,其中一口缸的蓋子被掀開,裏麵彎彎曲曲的畫著許多蟲子模樣的東西。看到第四幅圖我眼前一亮,它不是壁畫,明明就是一張地圖,而且雕刻的比前三幅深的多,至今依然清晰可見。
我激動的看了孫金元一眼,他點點頭道:“對,我就是想讓你看這一幅,我們可以出去了!”
我連忙說:“快看看,出口在哪裏?”
孫金元用手往地圖上指著:“我們現在在這裏,一個墓穴,但這個‘X’似乎表示被廢棄了。這兒是剛才困住我們的漢白玉石室,有一條通道直達上方,就是我們掉下來的那條。這兒,我們是順著這條地道爬來的,到這裏是左右兩個分叉,我們選擇了右邊一個,再往前走,這兒有個閥門,一塊巨石可以左右拉開,剛才估計就是那條大蛇用巨石堵住了我們的去路,然後我們就被大蛇追到這個廢棄的墓室裏。還有這裏,左邊那條分叉,你看直走能到哪裏?對,我們就出去了!”
看著地圖,我更加懊惱,如果剛才選對了,我們已經逃出生天,不至於再遭一劫,差點葬身蛇腹。
我對孫金元道:“那還等什麼,以免夜長夢多,我們現在走吧!”
孫金元向上努努嘴,說:“你看,地道口在那兒!”
我抬頭望去,一個又黑又小的洞口,在石砌牆壁的上方,離我們起碼有一層半樓房那麼高,再用剛才那種方式,不可能夠得到。牆壁雖然沒有漢白玉石光滑,但找不到一處可下腳的地方,除非有飛簷走壁的輕功,或者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蠍子爬,否則誰也難從這麼陡峭的牆壁上上去。
我環顧四周,想看看有沒有可以用的棍子架子之類的,眼睛忽閃,停留在墓室中央的石棺上,靈機一動,說道:“站在這口破棺材上應該差不多了吧?”
孫金元說:“你試試能不能把它搬過來。”
我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用力推了推,紋絲不動,這棺材石頭雖然不厚,可分量也不輕。我擺手讓孫金元過來,兩人一起也才把棺材的一頭抬起來一尺來高,想把它拖到牆邊是萬萬不可能的。
抬了幾下,我們都累得滿頭大汗,坐下休息。我看了一眼被我們殺死的大蛇,它兀自死不瞑目,瞪著大眼望著我。我被它望的心虛,指著它罵道:“不要臉的畜生,再看我我就把你剁成十八段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