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了傅銘舟三年。
在他初戀回國那天,我小腹墜痛見了紅,給他打電話求救。
他隻說了一句:“別耽誤我接機。”
後來,我一個人簽下流產手術同意書時,他在朋友圈曬出了為初戀準備的滿漢全席。
他來醫院時,我剛醒。
他將一張黑卡丟在我的床頭:“給你放假,別給我擺這副死人臉。”
我看著他,輕聲說:“傅銘舟,我們結束吧。”
他皺眉:“又鬧什麼?這張卡不夠你買十個愛馬仕?”
我平靜地閉上眼:
“夠了,夠給我們的孩子買一塊墓地了。”
......
“給孩子買塊墓地?秦箐,你什麼意思?”
傅銘舟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被冒犯的怒意。
我沒看他,目光空洞地落在天花板上,聲音輕得像羽毛。
“就是字麵意思。”
“托你的福,孩子沒了。”
“剛好,幹幹淨淨,我們也能徹底結束了。”
空氣死寂了一瞬。
隨即,我聽到了他的一聲嗤笑。
“演戲演全套了?秦箐,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他一步步走到我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醫生早就跟我說了,你隻是普通的腸胃炎。”
“怎麼,現在演上癮了?為了圓謊,連流產的戲碼都編出來了?”
他的話一下下割著我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我甚至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
他見我不說話,眼裏的厭惡更深了。
“起來!”
他抓住我的手腕,粗暴地一把撕掉了手背上固定著輸液針頭的膠布。
針頭被硬生生帶出,一串血珠立刻冒了出來。
我疼得悶哼一聲,卻被他更用力地從病床上拽了起來。
“演啊!繼續演!我倒要看看,你為了博取我的同情,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我被他扯得踉蹌。
空洞的眼神對上他暴怒的雙眸,傅銘舟怔了一下,眉心蹙起。
心中的異樣隻閃過一瞬,他便立刻將這歸結為我更高明的演技。
“秦箐,收起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
傅銘舟的話沒說完,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是他為了蘇禾設的專屬鈴聲。
傅銘舟立刻鬆開了我,掏出手機接通。
剛剛還滿是暴戾的臉色,瞬間柔和下來,聲音低沉又溫柔。
“喂,禾禾。”
電話那頭,蘇禾嬌弱又帶著歉意的聲音傳來。
“銘舟,你那邊......事情處理好了嗎?”
“都怪我,要不是我突然回來,秦箐小姐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吸引你的注意?她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傅銘舟聽著,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聽見了嗎?秦箐!”
“禾禾都知道你是在演戲,她還處處為你著想!”
“而你呢?隻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博取關注!”
“我告訴你,別妄想跟禾禾爭!你拿什麼跟她比?你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啪!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給了傅銘舟一巴掌,手心打得發麻。
傅銘舟的臉被打偏過去,英俊的側臉上迅速浮起五道指印。
他似乎被打懵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傅銘舟,這不是演的。”
我眼中的冰冷,讓他心頭猛地一緊。
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控感瞬間攫住了他。
但他常年的高傲讓他再次將這歸結為我新的逼迫手段。
“好,很好......秦箐,你......”
“啊!銘舟!有輛車......車擦到我了,我好怕......”
蘇禾帶著哭腔的驚叫聲再次從聽筒裏傳來。
傅銘舟臉上的不安瞬間被焦急取代。
“禾禾你別怕!站在原地別動,我馬上過去!”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病房。
門被重重甩上。
我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沿著牆壁緩緩滑落在地。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我以為是傅銘舟去而複返,抬頭卻看到了一張溫潤如玉的臉。
是我的竹馬兼主治醫生,顧衍。
他看到我手上的傷口和蒼白的臉色,快步走過來。
“怎麼回事?”
他拿出棉簽和消毒水,小心翼翼地幫我處理傷口,動作輕柔。
“疼嗎?”
我搖搖頭,感覺不到疼。
心都麻了,這點皮肉傷又算什麼。
顧衍處理好傷口,抬眸看著我,眼中滿是心疼。
“現在,看清他的真麵目了嗎?”
他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
“箐箐,能不能......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