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識,就隔著母親的肚皮聽到父親的聲音。
一向溫和磁性的嗓音,說出的話讓我不寒而栗。
“你已經過了一世大小姐的生活,這一世,也應該讓給詩雨了。”
出生那天,我被護士從母親溫暖的懷抱裏取出。
母親虛弱地看了我一眼,還沒來得及抱抱我。
就被父親以“孩子先天不足,需要送去國外治療”為由,將我抱走。
我眼睜睜看著他把我交給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
男人接過我,熟練地塞進一個破舊的背包裏。
我被帶出了醫院後門。
黑白的世界中,有個小小的身影拚命追趕。
是哥哥,我得救了。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他的臉。
他終於攔住了那個男人。
我用盡全力朝他“咿呀”一笑,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他卻掏出一張黑色的卡,遞給男人。
他的眼神,陰狠得不像一個孩子。
“帶到最偏僻的深山,她能生養就讓她生個夠,我要讓她從詩雨的世界裏消失。”
......
原來,他們都是重生的。
為了那個葉詩雨,他們要親手毀掉我。
我放棄了掙紮,像一個真正的死嬰,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了。
人販子把我從包裏拎出來,隨手扔在副駕駛上,自己下車去路邊方便。
“叩叩叩。”
車窗被敲響了。
我費力地轉動眼珠。
窗外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穿著精致的黑色小西裝。
他的臉貼在車窗上,好奇地打量著我。
“哇,好逼真的仿真人偶。”
人販子罵罵咧咧地回來,打開車門。
“看什麼看?滾一邊去,小兔崽子。”
小男孩卻不走,指著我,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這個娃娃,我要了。”
人販子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滿臉橫肉擠在一起。
“小屁孩,你知道這玩意兒多少錢嗎?把你賣了都買不起。”
小男孩皺起眉。
他從手腕上摘下一塊手表,扔進車裏。
“這個,夠不夠?”
人販子拿起手表,眼睛瞬間就直了。
他雖然不識貨,但那滿圈的鑽石和複雜的設計,一看就價值連城。
他飛快地將我塞給小男孩,又把那塊表揣進懷裏,一腳油門就跑了,生怕對方反悔。
我被小男孩笨拙地抱在懷裏。
巷子口,幾個黑衣保鏢衝了過來,為首的男人一臉焦急。
“小少爺!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小男孩,也就是封淵,把我舉到他們麵前,一臉驕傲地宣布:
“這是我的東西了。”
“我要養著她。”
“以後誰惹我生氣,我就讓她去誰家搞破壞。”
我:“......”
十六年,一晃而過。
我和封淵,在遠離京市的一處深山別墅裏長大。
身邊隻有一個叫封叔的男人照顧我們。
封叔是退役特種兵王,在他的教導下,我成了搏擊、射擊、黑客技術樣樣精通的“野丫頭”。
而封淵,對我寵溺到了病態的程度。
他叫我“娃娃”。
我的第一次抬頭、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他都會在旁邊興奮得手舞足蹈。
然後一臉驕傲地跟封叔炫耀:“你看,我的娃娃就是最厲害的!”
他給我洗頭,吹頭發,紮歪歪扭扭的辮子。
也會在我研究代碼時,安靜地坐在一旁看全英文的財經報表。
他偶爾會接一些加密電話,裏麵談論的都是我聽不懂的商業布局和海外並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