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能聽見別人的心聲。
接手一樁富豪被活活餓死的奇案時,我在現場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下一個,就是你了,忘恩負義的東西。”
聲音裏充滿了怨毒和快意。
......
死者周善,本市著名慈善家,被人反鎖在自家別墅的密室裏,活活餓死。
法醫說,他死前至少餓了十天。
胃裏空空如也,連一點紙屑樹皮都沒有。
指甲全部剝落,牆壁上是十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他死前,一定在瘋狂地抓撓牆壁,試圖求生。
隊長陳鋒合上屍檢報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現場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密室的密碼鎖是從內部反鎖的。”
“周善沒有自殺的理由,最近剛談成一筆大生意。”
一個老刑警插話:“會不會是餓得神誌不清,自己把自己鎖裏麵了?”
陳鋒搖頭。
“不可能,密室裏有足夠他活一個月的應急食品和水。”
“那些東西,被人提前全部清空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場處心積慮的謀殺。
凶手清空了食物,把周善騙進密室,然後從外麵鎖死了他。
讓他守著一個空蕩蕩的“求生艙”,在最極致的希望和絕望中,慢慢走向死亡。
我叫許言,市刑偵隊的新人。
這是我第一次出現場,胃裏翻江倒海。
但我更在意的,是腦子裏那個惡毒的女聲。
我閉上眼,試圖捕捉更多信息。
現場殘留的情緒太駁雜了。
有周善臨死前的恐懼、饑餓、痛苦。
還有另一個人的,一種冰冷的、帶著複仇快感的興奮。
“許言,發什麼呆?”
陳鋒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隊長,我聽到了......”
我話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這個秘密,我從未對人說過。
“聽到什麼?”陳鋒眼神銳利地看著我。
“沒什麼。”
我低下頭,“我隻是覺得,凶手對死者有極大的仇恨。”
“這不是廢話嗎?”
陳鋒沒好氣地白我一眼。
“去查死者的社會關係,尤其是財產繼承人。”
周善一生未娶,無兒無女。
但他以個人名義,資助了七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
如今,這七個人都已長大成人,個個都是社會精英。
律師、教授、明星、金融大鱷......
周善的律師宣布,他名下所有財產,將由這七個“養子養女”平均繼承。
總額,超過五十億。
案子一下子變得清晰又複雜。
清晰的是動機,複雜的是嫌疑人。
七個。
七個都有動機,也都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