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氣笑了。
「所以,你們是打算讓我當她的槍手,給她鋪路?」
「話別說得這麼難聽。」
林建國板起臉,拿出了長輩的威嚴。
「你姐姐身體好,熬夜沒事,你底子差,必須讓你姐拉你一把。從今天起,我給你報了三個補習班,晚上學到兩點,早上五點起。必須把月月送進清北!」
晚上學到兩點,早上五點起。
一天隻睡三個小時。
他這是要我的命。
「如果我說不呢?」我冷冷地盯著他。
「由不得你!」林建國一拍桌子,「你要是不願意,就滾出這個家!我沒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女兒!」
周昂也走過來,拉住我的胳膊,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知夏,別任性。你想想,月月考好了,我們大家臉上都有光。等你們都上了好大學,我們就結婚,不好嗎?」
他描繪著美好的未來,可我隻覺得惡心。
我甩開他的手。
「滾。」
周昂的臉色沉了下來。
「林知夏,你怎麼不知好歹?月月那麼單純善良,她隻是想有個好未來,你作為姐姐,就這麼見不得她好?」
我看著眼前這張曾經讓我心動的臉,此刻隻覺得陌生又醜陋。
我徹底絕望了,也徹底清醒了。
指望他們,不如指望路邊的一條狗。
「好。」
我點點頭,吐出一個字。
林建國和周昂都鬆了口氣,以為我妥協了。
林月更是破涕為笑,親熱地想上來挽我的胳膊。
「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我麵無表情地避開。
從那天起,我的生活變成了地獄。
林建國說到做到,給我報了數學、物理、化學三個晚間補習班,無縫銜接。
我每天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從學校到補習班,再從補習班回家。
回到家,書桌上永遠堆著小山一樣的卷子。
林建國會親自監督我,直到淩晨兩點。
隻要我有一絲懈怠,他的咒罵就會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趕緊寫!你想害死你妹妹嗎?」
「快點背!月月的前途都擔在你身上!」
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掉。
黑眼圈濃得像煙熏妝,臉色蒼白如紙,上課時控製不住地打瞌睡,甚至好幾次流鼻血。
老師找我談話,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我隻是搖頭。
而林月,則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切。
她每天打扮得光鮮亮麗,用著我爸給的最新款手機,在朋友圈裏曬著美食、派對和她節節攀升的成績單。
配文永遠是:【天賦型選手就是這麼輕鬆,嘻嘻。】
下麵是周昂秒讚和一堆同學的追捧。
【學神求帶!】
【月月太牛了,清北預定!】
周昂也離我越來越遠。
他不再等我一起放學,不再給我講題。
他的時間,都給了林月。
我好幾次看到他們一起在操場散步,在奶茶店說笑。
有一次,我提前下課,撞見周昂在校門口給林月遞上一杯熱奶茶,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天氣冷,暖暖手。」
林月笑得燦爛,接過奶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周昂沒有躲。
我的心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又一次在書桌前暈了過去。
醒來時,林建國正拿著雞毛撣子站在我旁邊。
見我睜眼,他劈頭就打了過來。
「裝什麼死!還有兩套卷子沒寫完!趕緊起來!」
我沒有躲,任由雞毛撣子落在身上,一道道火辣辣的疼。
可再疼,也比不上心裏的萬分之一。
我看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突然笑了。
好。
真好。
你們不是要我努力嗎?
那我就,更努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