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婚夫資助的貧困生有嚴重的戀父情結。
每每我和未婚夫親近時,她都會以做噩夢為理由擠到我們中間。
在我們宣布即將結婚時。
她連喝幾瓶伏特加醉倒在未婚夫懷裏。
“顧爸爸,你結婚以後是不是就不能陪我睡覺了?”
顧庭琛渾身一僵,卻沒有躲開。
蘇清雨醉醺醺抬頭,吻了一下他的唇後看向我。
“嫂嫂,我和顧爸爸隻是單純的父女情而已。”
“你可千萬不要亂想啊。”
看著兩人默契交疊雙手,我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我取下手上的戒指,笑著看向顧庭琛。
“要麼這婚別結了,要麼你就讓她滾的遠遠的。”
01
顧庭琛下意識回握她的手,轉而皺眉低聲嗬斥。
“你又在鬧什麼,清雨還小需要人照顧,你至於和一個小姑娘較真麼?”
下一秒蘇清雨眼圈通紅,淚水像斷線的珍珠。
“對不起嫂子,我就是從小沒有爸爸,都是顧哥在照顧我,我對他有依戀很正常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這麼介意的話,那以後我會顧哥遠遠的,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顧庭琛的幾個兄弟紛紛為她求情。
“嫂子你大度點別計較了,清雨從小沒爸媽我們大家都知道的,顧哥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的,清雨依賴顧哥也很正常。”
“是啊嫂子,你看看清雨從頭到尾哪樣東西不是顧哥置辦的,她還是小孩子心性,顧哥要結婚了她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顧霆琛不耐煩眉頭緊蹙。
“你又在鬧什麼?你不是不知道清雨的身世有多可憐,她不過是和我撒個嬌而已,你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嗎?”
蘇清雨趁勢往顧庭琛懷裏蹭了蹭,手指勾著他的袖口撒嬌:
“哎呀顧爸爸,嫂子也是因為太愛你才會吃醋的,對女孩子生氣可就不帥了。”
顧庭琛全然無視我臉上的怒意,掌心狠狠揉亂蘇清雨的發頂,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縱容:
“誰讓我是女兒奴呢,我不生氣了還不行麼?”
我走過去一把扯過蘇清雨,抬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拿起桌上滿瓶的香檳從她頭頂淋下。
在場的喧鬧聲忽然停止,一時之間房間靜得隻剩滴水聲。
蘇清雨渾身發抖,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哭出聲。
我看著她的樣子反而笑了。
“是挺可憐的。”
顧庭琛這才反應過來,黑著臉猛地推開我過去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瘋了嗎!當眾讓清雨下不來台是什麼意思,趕緊過來道歉!“
我被推得踉蹌兩步,後腰撞翻了身後的酒台。
顧庭琛下意識抱住蘇清雨為她擋住玻璃碎片,可看到我的小腿和手臂被碎片割出許多密密麻麻的血痕時,眼中卻閃過一抹異色。
他最後隻是重重按下服務鈴怒聲吼道:
“一分鐘之內拿吹風機和幹淨衣服進來,要是遲一點你們會所也不用開了。”
我盯著他暴怒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傷口的疼順著血管蔓延,可再疼,也比不上心口的萬分之一。
視線落在他手上,他正拿餐巾紙小心翼翼地給蘇清雨擦頭發,指節上那幾處星星點點的傷疤,刺眼得要命。
我忽然想起,顧庭琛向來是惜時如金的人,工作之外多一秒都不願浪費。
可蘇清雨永遠是例外。
蘇清雨說想吃家常菜,他便擠出公司上市前最忙的一周,報了烹飪班,手背燙得全是血泡,還笑著跟我說:“小姑娘好久沒嘗過家的味道,怪可憐的。”
一個從來不會準備驚喜的人,他會專門為蘇清雨的每場生日提前一遍遍排練,直到嗓子啞得說不出話。
他連我不吃香菜都記不住,卻能一字不落報出蘇清雨所有忌口。
這些畫麵在腦子裏翻湧,最後那根撐著我的弦,徹底斷了。
我轉身快步向外走去,手腕卻突然被狠狠攥住,一股蠻力將我扯得摔倒在地。
顧庭琛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你去裏間幫清雨吹幹頭發洗好衣服再走。”
我趴在地上,看著散落的玻璃碎片映出自己狼狽的模樣,忽然笑了。
反手“啪”甩了顧庭琛一巴掌。
“她不配,”我撐著地麵站起來,眼神冷得像冰,“你更不配命令我,婚禮取消吧。”
02
他捂著臉剛要發火,在觸及到我身上的傷口時,皺了皺眉。
“你傷了怎麼不早點說,我去拿醫藥箱。”
可還不等他伸手,裏間就傳來蘇清雨略帶哭聲的請求。
“顧哥,能我扣下內衣嗎?我扣不著。”
那點慌亂瞬間從顧庭琛臉上消失。
他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我,轉身就往裏間走。
我鼻子一酸,
顧庭琛,我不等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身後裏頭傳來剛才幾人的調笑。
“我賭贏了,給錢,我就說顧哥還是會去幫清雨,嫂子自己都習慣了吧。”
“嘖,我也是昏頭了,還以為嫂子這回這麼硬氣顧哥會收斂一點,沒想到比之前更大膽。”
“哈哈,顧哥疼清雨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親手種下滿園的玫瑰就為了慶祝清雨畢業,嫂子可是對玫瑰嚴重過敏的,誰輕誰重當時就一目了然了。”
我扯了扯嘴角,是啊,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又何必自欺欺人到現在。
剛到醫院坐下,手機裏傳來的消息,震得我手心發麻。
看到好友群裏顧庭琛艾特蘇清雨。
“小老板娘,別生氣了,怎麼還給我拉黑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冰島嗎?後天就帶你去,今天讓你受委屈了,我跟你道歉,快從衛生間出來好不好?別跟我置氣,你看,機票我早就定好了。”
我看著群裏那兩張提前三個月就已經定好的機票截圖愣了神。
顧庭琛曾經在冰島的極光下向我求婚。
他說 “等我們下次來,就該是以夫妻的身份了”,還說那片土地是我們愛情的見證者。
可現在,他要帶著另一個女人,去往那裏。
“小姐,忍一忍,玻璃碎片要清幹淨,不然容易留疤。”
護士拿著鑷子的手很輕,見我眼眶通紅,聲音放軟了些,“是不是太疼了?想哭就哭出來,沒關係的。像你這麼能忍的女生,真不多見。”
我搖了搖頭,又點開了朋友圈。
果然,最新一條來自蘇清雨拍攝的短視頻,配文是“去珍惜最後的親子時光。”
顧庭琛親自為她收拾好行李,裏麵的東西齊全到留言的人都羨慕。
“哇,顧哥真的把你當親閨女寵,這也準備的太周到了,要是你再長大點,說不定就沒別人什麼事了。”
“好幸福啊,要是有這麼個男人能為我細心到這種地步,我也舍不得他結婚。”
“估計窺屏的某人要羨慕哭了,不管了,還是祝99吧。”
我隨手點了個讚退出頁麵。
這時手機響起,看到那個號碼我這次點了接通。
那頭的人愣了幾秒才開口。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接我電話了,如果顧庭琛不懂珍惜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隨時都在。”
我輕聲回答。
“霍義明,不用下次了,我答應你了,婚禮七天後舉行,敢不敢?”
03
等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推開門的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半截。
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
就連保險箱裏麵也被打開,所有東西都完好無損,除了我放在裏麵的佛珠不見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幹的。
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蘇清雨挽著顧庭琛的手臂向我炫耀手上的佛珠。
“嫂子,你看看顧哥送我的佛珠,他看我老是睡不好說這個可以助眠呢。”
我盯著那串佛珠,耳邊瞬間響起爸爸臨走前的聲音。
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塌,我衝上前狠狠甩了一耳光,死死扯住蘇清雨的頭發。
“你沒有家教我可以教你,亂動人家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清雨捂住頭皮嚎哭出聲,摸到頭上滲出的鮮血整個人尖叫出聲。
“啊!出血了!顧爸爸救我!”
顧庭琛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放手!”
我定睛看了他一瞬,忽然笑了,反手一耳光沒有收力半分,顧庭琛的右臉很快紅腫帶著血絲。
“顧庭琛,管不好她我可以幫你管,你明知道這串佛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憑什麼擅自作主送給她?!”
顧庭琛摸了摸被打紅的臉,眉頭擰成一團,伸手摘下蘇清雨手腕上的佛珠。
以為他終於要還我,可下一秒,他雙手猛地一扯,手串瞬間崩斷,佛珠摔落在地,滾向四麵八方。
我一瞬間腦海一片空白,眼前不斷閃過從前的畫麵。
爸爸病重時坐在輪椅上,手抖得連筷子都握不住,卻非要在寺院裏親手一顆一顆串珠子。
高僧誦經時,他把佛珠捧在手心,反複摩挲著,說要給我求個平安。
臨走前,他攥著我的手,氣息微弱卻笑得溫柔:
“寧寧,爸爸不能陪你了,戴著這串佛珠,就當它代我護你平安......”
那些畫麵像刀子一樣紮進心裏,我連呼吸都帶著疼。
顧庭琛卻隻是低下頭,冷冷開口。
“你爸不在了這東西你留著有什麼用?為了一個死物你跟清雨過不去。”
看到我無聲眼淚流了的樣子他又緩了語氣。
“伊寧,清雨跟你不一樣,她出生就失去了爸爸,你爸爸好歹陪了你二十幾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以前我覺得你是個大度的女孩,但是你現在變成這樣真挺沒意思。”
顧庭琛臉上平靜得可怕,反倒我像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我想起爸爸串珠子那天,顧庭琛就陪在旁邊,他還握著我的手說:
“寧寧,以後我會和叔叔的佛珠一起,好好護著你。”
多可笑啊。
蘇清雨窩在顧庭琛肩頭對我揚了揚眉,眼神是止不住的得意,可嘴上還是那副委屈的模樣。
“顧哥,不然我們還是不去冰島了吧,那畢竟是你向嫂子求婚的地方,我去了不好,現在嫂子這麼難過,你應該留下來陪陪她。”
說著就吸了吸鼻子,準備往外走。
可下一秒顧庭琛就將人拉回來抱進懷裏輕聲安慰。
“當然要去,那不是你以前最向往的地方嗎?我現在改簽,等會就出發,你去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東西沒帶。”
蘇清雨乖巧答應,可趁機轉頭對我勾了勾唇,好像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顧庭琛看著我趴在地上找珠子,長歎了一口氣。
“寧寧,你不要和小姑娘計較這麼多,我知道這串佛珠對你很重要,但是東西是死的,清雨是活的,活人難道還比不過死物麼?”
“我先帶清雨去散散心,婚禮前我會回來的,到時候讓清雨搬到我們對麵的別墅去,就不會打擾我們了,你也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清楚。”
等我回過神整棟房子安靜的可怕。
我把撿回來的珠子,裝好,拿起手機撥通了搬家公司的電話。
“你好,我預約半小時後的上門服務,可以加錢。”
04
搬家公司沒一會就到了,我隻收拾了屬於我的東西。
從前的照片禮物,和顧庭琛拍的三人婚紗照,我都一一拿出來燒了。
直到看到所有的回憶變成灰燼,我再次環視了這棟房子。
顧庭琛賺到的第一桶金買了這棟別墅,說這是我們的小家,會讓我裝成我喜歡的風格,為我設計我喜歡的家具。
可不到兩個月蘇清雨畢業。
房子設計成了她喜歡的粉色公主風,屬於我的主臥設計成了公主房,每一樣家具是顧庭琛親手為她設計。
我看著眼前的東西扯了扯嘴角,原來真正的回憶隻剩這堆灰燼,其他的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很久搬家工人才開口。
“伊小姐,您看有哪些大件需要搬的?”
我看了看四周後才緩緩開口。
“麻煩借一下錘子。”
我一口氣砸了所有我曾經被蘇清雨用過的家具,蘇清雨的公主房,顧庭琛碰過的東西,最後隻剩我的幾隻行李箱和手中那串零散的佛珠。
“就這些箱子。”
顧庭琛帶著蘇清雨登上前往冰島的飛機,我坐上了霍義明的邁巴赫。
不愛發朋友圈的顧庭琛每天十幾條九宮格刷屏,在冰島的極光下他抱著蘇清雨,我點讚評論很般配。
霍義明帶著我飛去巴黎拍了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婚紗照。
所有事情事無巨細他全部準備好了,全是我喜歡的風格,就連小到餐巾紙,他都花了心思在上麵印上了我們的卡通照片。
很快就到了婚禮當天。
顧庭琛下了飛機第一件事打開手機,沒有看到我的未接來電,也沒看到我的短信轟炸。
點進微信卻看到了我換掉了曾經他為我拍的頭像,就連朋友圈也被刪得一幹二淨。
顧庭琛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次我安靜的異常。
這時天空中飛過上數十架直升機,飛機上我和霍義明的合照一閃而過。
司機看到暗暗咂舌。
“這霍家太子爺結個婚排場也太大了,聽說娶的還是他自小就定了親的女孩子,嘖嘖還真是豪門出情種啊。”
蘇清雨看到一排排的直升機眼裏都是羨慕,嘟著嘴搖了搖顧庭琛。
“顧爸爸,以後我們能不能也這樣啊,我......”
蘇清雨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電話那頭傳出焦急的催促。
“顧哥,你出機場了嗎?伊姐的婚禮快要開始了,你和清雨的邀請函還在我這裏,沒這個你們進不去。”
顧庭琛心裏空了一瞬,整個忽然僵直了背脊。
“你再說一遍,誰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