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言深的表情,像是活生生吞下了一隻蒼蠅。
震驚,駭然,不敢置信,最後全部化為了一片空白。
他張著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雙曾經看我時總是帶著審視和不耐的眼睛,此刻瞪得像銅鈴,倒映出我清晰的身影。
「你......你......」
他指著我,手指抖得如秋風裏的落葉。
我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什麼?鬼嗎?」
我輕輕笑出聲,「李總,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這世上哪有什麼鬼。」
「這......這不可能!」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嘶吼道,「你明明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的!」
「是嗎?」我走到他麵前,彎下腰,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那你看到的,可能不是我。又或者,是你的白月光,命不夠硬呢?」
他的身體劇烈地一顫,猛地抬頭看我,眼裏充滿了驚懼。
我沒有再理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閃爍的燈光恢複了正常,刺耳的電流聲也消失了。
裝神弄鬼的靈媒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地對我鞠了一躬,然後帶著錢,麻利地退場了。
幾個保姆也識趣地將暈倒的白玥抬回了房間。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我和失魂落魄的李言深。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我在沙發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策劃了這一切?」他死死地盯著我,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策劃?不不不。」我搖了搖手指,「我隻是回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比如,」我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先從拆穿一個騙子的真麵目開始。」
「你什麼意思?」李言深皺緊了眉。
「意思就是,你的白月光,根本就沒病。」
我將手機裏早就準備好的,關於「軀體化障礙」的資料,丟到他麵前。
「她隻是過於自私和懦弱,需要一個靶子來承載她對死亡的恐懼。而我,就是那個‘被選中’的靶子。」
「我的‘死’,讓她心安理得地活了下來。」
「可當她發現,我這個‘死人’陰魂不散的時候,她的信念就崩塌了。她自己,逼瘋了自己。」
李言深呆呆地看著手機上的文字,臉上最後的血色也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