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沒撤訴,法院的庭審照舊。
但有了那份轉讓協議,宋妍毫無疑問地幫安澤贏下了這場官司。
庭審結束的時候,宋妍主動攔住了我。
見我臉色冷淡,試探性地問道:
“不是已經讓你撤訴了嗎?還在生氣?”
“不是我偏心。安澤是我在國外讀高中時的學弟,關係很好。看到他如今這樣,我實在是可憐他。所以才......”
“我看臨海有個樓盤不錯,環境和位置都比老宅好。我買兩棟送你,回頭帶你去看看。就補償。我都跟你保證過了,以後......”
宋妍的話還沒說完。
陰魂不散的安澤駕駛著電動輪椅過來了,插話道:
“哥哥,我正想去找你呢!”
“阿妍說,怕我剛回國會被圈子裏的人欺負。明天特意在老宅辦了個酒會,權當是給我暖房和撐腰了。”
“正好哥哥明天要搬出去,一起吧?”
安澤一開口,宋妍就迫不及待地附和道:
“是啊。安澤身份本來就尷尬,有你在。也算是為他正名了。”
我皺眉,忍不住嘲諷道:
“正名?怎麼正?”
“他的年齡和家世擺在這裏。我爸媽婚姻存續期間出生的孩子,不是小三的孩子,還能是什麼?”
說完,我轉身就走。
輪椅上的安澤氣得滿臉通紅。
脫口而出的臟話生生咽了下去,扭過頭裝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看向宋妍。
“阿妍,青山哥哥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都是我不好。老老實實在國外做一個殘廢,死了就好,非要回國惹人厭。”
宋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我補償給他的,已經夠多了。”
“別瞎想了,明天我會幫你的。”
宋妍口中的幫。
也就是威脅。
我在後院指揮工人搬東西的時候,酒會在前院進行的如火如荼。宋妍推著安澤,在人群中穿梭,耐心地幫她引薦。
連禮服都是格外默契的同色係。
遠遠看過去,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對真正的未婚夫妻。
我苦笑一聲,收回了目光。始終沒踏足一步後院,專心敦促著工人們盡快完工。
宋妍不知道什麼時候主動走到我的身後。
聲音不悅道:
“我昨晚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為什麼一條沒回。他失去雙腿已經很可憐了,你非要逼得他在圈子活不下去嗎?”
見我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宋妍主動移步到我身體,將手裏平板遞給我。
實時監控裏,是一群人帶著鋤頭和鑿子圍在我母親的墓前,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青山,倘若你聽話一些。我也不想做到這一步的。”
我看向麵前的宋妍。
有種心痛到極致的麻木。
挖墳。
難為宋妍苦心孤詣想出這麼個辦法。
果然,最愛的人才知道刀往你哪裏紮最疼。
我連生氣的感覺都提不起來了,像是失望到了極致。
心一下子就空了。
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宋總不用如此興師動眾。”
“說幾話而已,別擾了我媽安寧。”
我將平板交還給宋妍。
卻猛地被她抓住了手,質問道:
“你怎麼不戴我送你的求婚戒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