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推開門,迎麵就是我媽那張慘白的臉。
像是幾天沒見太陽的那種白。
她縮在沙發角落裏,蔫頭耷腦,“萱萱啊,你也不容易,我的事你別管了,生死有命,倒是你......”
“一想到以後沒人陪你,我就放心不下。”
她一邊說,眼淚一邊往下掉。
演得真夠走心的。
我把手裏拎著的黑色塑料袋往地上一放。
回她:“附近店鋪我都問了個遍,人家不收在校學生幹兼職。要是真想掙錢,隻能先退學。”
她眼睛裏猛地亮了一下。
轉頭又唉聲歎氣,“都是媽拖累了你,我還不如死了省心。”
我現在看著她,隻覺得惡心。
我順勢開口,
“對,早點走也少遭罪。”
她抹淚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
我從袋子裏掏出一瓶百草枯,倒了一杯,穩穩端在手裏。
看著她笑,“不疼的,喝完閉眼就什麼都解決了。”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我陪你一塊兒下去。”
她愣住了,估計沒料到我會這麼做。
我一把掐住她下巴,抬手就要往嘴裏灌。
她忽然像彈簧一樣蹦起來,動作利索得很。
剛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全沒了。
我歎了口氣,慢悠悠走過去拉她的手。
“媽,別怕吃藥,兩口下肚,萬事大吉。”
她力氣根本拗不過我,拚命掙紮也甩不開。
整個人傻了。
“萱萱,你不救救我嗎?”
我皺眉看她,跟看個傻子一樣。
“現在掙錢多難你知道麼?”
“欠一堆債,活著還有什麼希望?”
說完又要給她灌。
她咬緊牙關,嘴唇閉得死緊,一個勁往後躲。
但我壓根沒用力,她就已經嚇破膽了。
眼看藥水都要碰到嘴邊。
她終於嚎出聲:“別!我沒病!我真的沒病!”
跪得那叫一個幹脆。
我停下手,挑起眉毛。
“不是說得了白血病?怎麼,騙人呢?”
她鬆了口氣,直接癱在地上。
幹笑了兩聲。
“我......我看網上有人這麼試孩子孝心的,就想試試你是不是孝順。”
“哦?”我盯著她,“那你現在覺得,我孝順麼?”
她偷偷瞄了眼我手裏的瓶子,喉頭上下一滾。
“孝......孝順。”
屋裏終於安靜下來。
至於那個女生到底是誰。
再聰明的狐狸也藏不住尾巴。
晚飯我親自做,趁機把安眠藥扔進湯裏。
等她眼皮打架,我拿過她的手,指紋解鎖手機。
翻聊天記錄的時候我都想笑,原來全是那個女的一直再聯係她。
需要幫忙了才打個電話來,每次還都換新號碼。
生怕被我媽記住。
看來在我媽這兒,她壓根不算什麼。
我又調出瀏覽器曆史,很快扒到了線索。
沈家的小女兒——沈月。
聽說前陣子她過成人禮戴的那個粉鑽皇冠,價值九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