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幾天,陸霖壓根沒往醫院踏進一步。
他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坐立不安,手指不停在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
終於,他叫住剛好路過門口送文件的助理:
“夫人最近有沒有聯係我?”
助理愣了一下,搖頭說道:
“陸總,您不是說沈汐之小姐出國玩去了嗎?哪顧得上打電話。”
陸霖沒接話,隻是低頭轉著手裏的鋼筆,順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半晌,他淡淡開口:
“你去趟珠寶行,挑個婚戒的設計,定製一款。”
助理一聽,臉都僵住了:
“這......是給您和沈汐之小姐準備的?”
話音剛落,陸霖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眼神冷得像冰渣子。
助理後脊一涼,立馬閉嘴,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我心裏頭一陣翻騰。
以前我鬧了多少回,求他哪怕買個最簡單的戒指也好,他都不肯鬆口,就一句:
“我不喜歡手上戴東西。”
現在倒好......
我低頭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指,影影綽綽的,像是什麼都沒抓住。
這時門被人推開,沈汐之扭著腰走進來,聲音軟得能滴出水:
“阿霖,你怎麼都不來找我呀?是不是太忙啦?”
我怔了一下。
她這副熟門熟路的模樣,一看就沒少進來。
我記得我以前每次想見他,都得讓助理通傳,還得看他心情好不好才讓進。
他那時候怎麼說的?
“工作時間別來打擾我。”
怎麼輪到沈汐之,就不算打擾了?
陸霖還在看一份合同,眼皮都沒抬:
“你姐最近有跟你聯係嗎?”
沈汐之眼神閃了閃,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裝模作樣地說: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反倒把陸霖的好奇心吊了起來。
連我都忍不住湊近了些,豎起耳朵聽她要說什麼。
隻見她磨蹭半天,才慢悠悠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把屏幕遞過去。
“我朋友旅遊時撞見我姐了,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我姐大學時偷偷喜歡過的學長。”
照片裏,一對男女在街上摟著親得忘形。
女人側臉確實跟我有幾分相似。
至於那個男人——沒錯,真是我學生時代藏在心裏的人。
陸霖一頁頁往下翻,臉色越來越難看。
“嗬,怪不得連個消息都不給我留。”
說著,他猛地抬手,一把將沈汐之的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當場裂成蛛網。
我氣不過,衝上去照著他屁股狠狠踢了一腳。
腳穿過去了,啥也沒碰著。
真是滑稽,結婚五年,幾張圖就能把我判個徹頭徹尾的錯。
可他在我和沈汐之之間,從來都是寧可信外麵人的話,也不信我一句真。
要是他知道我現在已經死了,而照片那人根本不是我......那場麵,光想想都覺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