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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著濃重的水腥味兒，她機械踱步到我身旁。

伸手打掉手機，飛出十幾米遠。

電話恰巧接通，奶奶焦急問著。

“喂錦華，怎麼突然打電話，是你媽媽來找你了嗎？”

“她要害死你，你千萬不要信她說的任何一句話！”

“也千萬不要跟她出家門！”

我壯著膽子，剛想呼救。

“媽媽”抬腳把手機踩了個稀巴爛。

“錦華，沒聽到媽媽在外麵喊你嗎？怎麼這麼不聽話。”

透著月色，“媽媽”的臉沒有一丁點兒血色，慘白如紙。

我蜷縮在牆角，語無倫次。

“你，你不是我媽媽，你是鬼。”

“我都知道了，你別想，別想害我！”

“媽媽”移了過來，伸出冰冷的手。

“錦華，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才離開幾天，就連媽媽都不認識了嗎？”

“還有臉上是怎麼回事兒，誰給你抹的！趕緊擦幹淨。”

她身上的寒氣，直逼我臉頰。

想到臉上的黑狗血，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衝她喊道。

“我不怕你！”

“你等著，奶奶和爸爸馬上就回來了，等他們回來就把你捉住超度。”

可話說完，心裏又很酸楚。

眼前女人，跟媽媽實在長得太像了。

自她橫死後，其實我日日夜夜都想再見媽媽一麵，想再次蜷縮在她懷裏。

她總是無條件袒護我。

我不小心把飯燒糊了，奶奶喋喋不休，嫌我浪費糧食，嫌隻知道好吃懶做。

媽媽總會替我擋下所有謾罵，替我擦幹淨眼淚。

叉著腰跟奶奶頂嘴，說我生下來就是應該享福。

她離世的這七天，我天天看著奶奶和爸爸臉色。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我看著“媽媽”，開始勸告。

“你快點走吧，奶奶他們找了張大仙兒對付你，一旦你出現就把你抓走。”

“那個大仙很厲害，我看過她作法，普通小鬼兒根本不是對手。”

我蒙著頭，哆哆嗦嗦，不敢看“媽媽”那雙空洞的眼睛，生怕她把我吃了。

“媽媽”似乎想到了什麼，動作變得異常焦急。

“來不及了，錦華，快跟我走！”

她的手黏在我胳膊上，像五條冰涼黏膩的蛇。

我周身血液一瞬間凝固，倒吸一口涼氣。

愣了兩秒後，在房間裏拚命亂竄。

“救命啊！”

“放開我，我不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