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得知自己是豪門真千金時,她已經42歲了。
結了婚,生下的我也8歲了。
回歸認親的那天,我血緣上的親外公和親外婆將假千金護在身後,上下打量了我和我媽一番。
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我們小麥色的臉龐和手上的老繭,滿臉嫌棄地對我媽說:
「流落在外幾十年,你就是這麼丟我家的臉的嗎?」
「一看就知道嫁了不知哪個農村地裏刨食的,你這女兒上學了嗎?別是年紀輕輕就跟你一樣嫁了個破農民,在家不是幹農活就是等著生孩子吧?」
「就算你是我的親女兒,我們家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我媽淡定喝茶,笑而不語。
我眨了眨眼,阿貓阿狗,是說我們一家三口嗎?
可我媽是享譽世界的農學院士,我是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金牌得主,我爸是愛妻如命的病嬌京圈太子爺啊。
......
假千金的女兒孟薇薇穿著一身名牌從樓梯上下來,撲進外婆懷裏。
「外婆,這就是從鄉下回來的姨媽和表姐嗎?」
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肚子上,滿臉天真地問:
「表姐,你生了幾個了啊?我聽說在農村像你們這麼大的女孩子都跟母豬似地一個接一個生呢。」
外公外婆含笑看著她,仿佛根本沒聽懂話裏的惡毒。
若早知道這家人是這樣,還不如勸媽媽不來。
我冷笑一聲,當即嗆了回去:
「你這麼清楚想必你也幹了不少吧?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外婆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我媽的鼻子罵:
「你就是這麼教養你女兒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薇薇隻是好奇你們的過去而已,你女兒說話就夾槍帶棒的是幾個意思啊?」
明明是孟薇薇說話難聽在先,怎麼在外婆嘴裏卻成了我和我媽的錯了?
我滿腔不忿,我媽卻似早有預料,語氣平靜地問:
「枝枝就是字麵意思,怎麼您反倒急了?」
外婆被氣得直錘胸口,外公沉著臉開口:
「一回來就頂撞長輩,你還覺得有理了嗎?」
我媽還沒說話,孟薇薇卻搶先拉著外公的手撒嬌:
「好外公,表姐她們畢竟在那種環境待了幾十年,窮山惡水出刁民嘛。」
「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不是換身衣服進城就能洗掉的,以後我來慢慢教表姐就好了。」
孟薇薇走近我,毫不客氣地捏起我的一縷頭發,用隻有我和我媽能聽清的聲音說:
「表姐,認命吧,山雞就算僥幸流了點鳳凰的血,也變不成真鳳凰。」
「這葉家早就不是你能高攀的地方了。」
我還沒說話,她突然「哎呀」一聲,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我頭皮上傳來。
孟薇薇嫌棄地將手上的頭發扔到地上。
我這才發現她竟生生把我的頭發連同頭皮一塊扯了下來!
一直淡定喝茶的我媽,猛地放下了茶杯。
外公輕吹茶葉,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輩的事,讓她們自己解決,你該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
我死死地捂著汩汩流血的頭,疼得我眼前發黑。
「孟薇薇,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孟薇薇捂嘴輕笑,眼裏是藏不住的惡意:
「表姐,我也沒想到你們鄉下人的頭發這麼脆弱,一扯就下來了,我來給姐姐斟茶道歉。」
孟薇薇拿起桌上的茶杯,假裝一個趔趄,整杯滾燙的茶水朝著我的胸口潑了過來。
我來不及躲閃,鎖骨胸口瞬間紅了一片,一陣陣的灼燒感疼得我淚水立馬下來了。
我媽刷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一直淡定的臉上布滿寒霜。
「這親,我們不認了。」
外公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說,這真千金誰愛當誰當去。」
我媽輕輕彎腰,仔細查看我胸口瞬間起了的水泡,眼神越發冷冽。
「枝枝從小到大,我和她爸都沒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卻在見你們的十分鐘,把她傷成這個樣子。」
「你們葉家和孟家這門親戚,不認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