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意,今天是肆然的好日子,他父母都在天上看著呢,你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見我執拗,她終於鬆了口。
“行,等辦完訂婚宴,我就給你。”
說完她推著我往外麵走。
“知意,你在這不好,沐沐會不高興的,先回去。”
我站在太陽底下,陽光很溫暖,可此刻疼痛讓我渾身打冷顫。
我住到了喬喬家裏,她每天陪著我。
我的身體每況愈下,連說話都覺得累了。
隻能每日躺在搖椅上,慢悠悠晃著。
手機響起,我看了一眼來電備注,是周肆然。
我接起,聲音氣若遊絲,“......喂?是錢打過來了嗎?”
對麵傳來嗤笑:“沈知意,你掉錢眼兒裏了?”
我裹緊身上的毛毯,“我隻要十萬塊。”
周肆然幾乎是咬牙說的話:“沈知意,你在哪。”
“我在哪都不重要,我隻要......隻要十萬。”
“你做夢!”
周肆然咆哮著:“沈知意!你別想用這錢離開我!你要贖罪!直到我滿意為止!”
我握著手機,指尖冰涼,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落在搖椅上,晃得人眼前發暈。
周肆然的聲音像是冰棱,隔著電波也能刺穿耳膜。
贖罪。
這兩個字我聽了整整四年。
我輕輕咳了幾聲,喉嚨裏泛著腥甜的鐵鏽味,又被我強行咽了回去。
毛毯下的身體瘦得隻剩一把骨頭。
冷,是從骨頭縫裏鑽出來的冷,再多的陽光也暖不透。
“周肆然......”
我的聲音輕得像是歎息:“......那就,等你滿意了,記得把錢......打到我卡上......”
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鋪著厚厚地毯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電話那頭,周肆然似乎還在喊著什麼,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
世界安靜下來,隻有搖椅還在慢悠悠地晃著,發出催眠般的吱呀聲。
陽光真好啊......暖洋洋地照在臉上。
像小時候母親的手,我的意識漸漸渙散,像滴入清水的墨,緩慢的暈開,變淡。
再醒來的時候,喬言心坐在床邊,眼睛腫的像個核桃,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分不清是清晨還是黃昏。
我的視線有些模糊,努力聚焦在她的臉上,我想對她笑笑,卻感覺嘴角重得抬不起來。
“喬喬,你替我......去看極光吧......”
喬言心緊緊攥著我的手,她用力的搖頭,又點頭,最後把臉貼在我的手心裏。
“我們一起去看。”
她固執地重複著,聲音卻軟了下來:“我們一起去......知意......一起去......”
我沒有再爭辯,隻是感受著她臉頰的溫度,聽著窗外隱約傳來的車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