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婚禮最終定在深秋，聽說是傅寒錚特意找人算過的。

我換上最體麵的禮服。

卻被攔在外。

“抱歉，溫小姐，你不能進去。”

看著進出自由的其他人，我蹙眉，“隻有我不能進去嗎？”

保鏢低頭，但還是堅決攔在我麵前。

“溫小姐，請回吧。”

“嗬。”

我笑了。

掐指一算，二十年了。

從在路邊的乞討生活，到被傅寒錚帶回傅家。

現在他要和他的金絲雀光明正大結婚了。

唯一忌憚的，是我。我這朵被他養大的紅玫瑰。

我亮出喬羽給我的邀請函。

婚禮進行得如火如荼。

台上的兩人正在交換戒指。

槍聲起。

現場瞬間陷入黑暗。

尖叫聲此起彼伏。

燈光再次亮起時，我和傅寒錚舉槍對著彼此。

隻不過他的懷中有個女孩，

我身旁空無一人。

原先明亮的暖光被換成陰森的紫光。

“哥哥，別來無恙。”

對上我逼近的步伐時，傅寒錚的眼皮微微抬起。

“哦？看來我教的，你都還沒忘。”

我與傅寒錚大打出手。

我用槍托攻擊他曾為保護我受過傷的後腦勺，

他鉚足了勁捶向我為他受過重傷的右臂。

直到他的槍聲再一次響起，他的人仍沒有出現時，

他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回頭，喬羽已經被人捂住了口鼻，刀架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溫念笙！”

傅寒錚紅了眼。

我也紅了眼。

他的每一擊都不留餘力。

淚水滑落。

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顫抖。

傅寒錚隻是眉頭微蹙，“你上了膛？”

他利落地將手槍擲到地上，眼含笑意望著我。

像是篤定了我不會開槍一樣。

“哥哥，說好的逢場做戲呢？”

“你讓管家和我說的，都是騙我的嗎？”

“你不是為了給我報仇才接近喬羽的嗎？”

傅寒錚微微勾起的唇明顯在一瞬間僵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過我的手，瞄準喬羽。

喬羽拚命搖頭，眼中的淚水淌了滿麵。

我想我永遠忘不掉這個場景。

傅寒錚和第一次教我用槍時一樣，手把手帶著我，持槍對準目標。

熱氣噴灑在我耳廓。

“對不起，笙笙。”

手微微一偏，子彈穿透了捂著喬羽口鼻的人的頭顱！

喬羽得救，雙腿也打了寒戰，上前緊緊扯著傅寒錚的袖子。

他將她攬入懷中。

真奇怪。

我應該感到心痛。

可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我淡然一笑。

“既然如此。”

“哥哥，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未婚夫謝臨野被人攙扶著從我身後踱步而來。

“傅少，好久不見。”

看清來人後，傅寒錚瞳孔驟縮。

“溫念笙！”